”
“垫上？真的？！” 云映月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，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！她猛地将手中所有的银票和碎银都塞给陈嬷嬷，声音嘶哑，“嬷嬷！我有八千两！还有这些碎银！都……都先存！剩下的……剩下的老太妃先垫上！等我脱了籍，做牛做马报答她老人家！”
陈嬷嬷掂量着那沓银票，眼中贪婪一闪而过，脸上却露出“勉为其难”的神色：“唉！八千两……杯水车薪啊！不过……念在姑娘一片诚心，老身……老身尽力去求老太妃吧！” 她话锋一转，再次强调：“记住！这钱，必须按规矩，存进‘云氏汇通钱庄’！存三十天定期！拿到存单凭据！这是‘破财消灾’的仪式！是给各方看的‘诚意’！一分都不能动！存单就是你的‘护身符’！三十天后，凭它取钱销籍，一步登天！”
“存！我存！” 云映月此刻已如提线木偶，对陈嬷嬷的话深信不疑。只要能脱籍，存哪里都行！存仇人的钱庄更好！让那贱婢的算盘替她数着翻身的日子！
翌日，晌午。
朱雀大街，“云氏汇通钱庄”门前依旧人流如织。巨大的金算盘模型在阳光下折射着温润而冰冷的光泽，上方的盈亏数字清晰可见。
一个穿着粗布旧衣、用头巾严严实实裹住头脸、身形佝偻瑟缩的身影，如同阴沟里的老鼠，在钱庄周围逡巡了许久。她低着头，目光躲闪，极力避开所有人的视线，最终趁着人流稍疏的间隙，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窜进了钱庄敞亮的大厅。
正是云映月。
钱庄内窗明几净，柜台后穿着统一棉袍的账房先生拨动着算盘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空气中弥漫着新木和墨汁的气息，与掖庭宫的污浊腐朽截然不同。这熟悉又陌生的“正常”世界，让云映月感到一阵眩晕和格格不入的自卑。
她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和几乎要夺路而逃的冲动，挪到最角落的一个柜台前，声音如同蚊蚋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：“存……存钱……定期……三十天……”
柜台后的老账房抬起眼皮，看了一眼这个打扮怪异、形迹可疑的女人，并未多问，公事公办地递过一张凭单：“姓名，金额，存期，写清楚。”
云映月颤抖着手，拿起柜台上的毛笔。笔尖悬在纸上，她犹豫了。写自己的名字？万一……万一被认出来？
“陈……陈月……” 她胡乱编了个假名，飞快地写下。金额：纹银捌仟零柒拾叁两（加上碎银）。存期：三十日。
老账房接过凭单，核对无误，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几下，然后从柜台下取出一张印制精美、带着钱庄独特防伪花纹的**定期存单**。他用工整的小楷填上信息，盖上鲜红的钱庄印章和骑缝章，最后将存单和一张小额的临时凭据一起递出窗口。
“收好。三十日后，凭此存单和印鉴，方可支取本息。逾期不候。” 老账房的声音平静无波。
云映月如同抢夺救命稻草般，一把抓过那张淡青色、带着墨香和朱砂印记的存单！薄薄的纸张，在她手中却仿佛重若千钧！那上面“云氏汇通钱庄”的印记，那“捌仟零柒拾叁两”的数字，那“三十日”的期限，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，烫在她的心上，却也给她带来一种扭曲的、巨大的安全感！
她将存单紧紧攥在手心，甚至能感受到纸张边缘硌着掌心的微痛。她低着头，不敢看任何人，像来时一样，飞快地挤出钱庄大门，迅速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。
回到掖庭宫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，云映月才敢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，贪婪地、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张存单。冰冷的纸张，在她指尖渐渐有了温度。她看着“云氏汇通钱庄”那几个字，心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，却又诡异地升腾起一种巨大的、报复性的快感！
“云映雪……你等着……” 她将存单小心翼翼地折叠好，藏进贴身最隐秘的夹层里，如同藏起一个最甜美的毒果。苍白的脸上，浮现出一个近乎神经质的、扭曲的笑容，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。
“三十天……还有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