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印!她浑身抖得更厉害,眼神慌乱地躲闪,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就在这时。
一直沉默旁观的云映雪,终于动了。
她缓步上前,走到柜台边。那只苍白纤细、因寒毒而微凉的手,轻轻抚上了柜台上另一架小巧的、白玉算珠的金算盘。
“哒。”
一声清脆的算珠碰撞声,如同冰珠落入玉盘,瞬间压下了云映月的呜咽和厅内所有的私语。
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聚焦在她身上。
云映雪并未看云映月,目光低垂,落在自己拨动算珠的指尖上。那动作优雅而精准,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。她拨动着算珠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心头发冷的平静:
“急什么?”
她微微抬眸,目光终于落在地砖上那个如同濒死蠕虫般的身影上,那眼神平静无波,如同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物件。
“钱在我这儿,” 她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,那不是笑,而是最冰冷的嘲弄,“又跑不了。”
她手指在算盘上轻轻一拨。
“哒哒哒……”
清脆的珠算声再次响起,如同在为这场闹剧伴奏。
“八千零七十三两,存期三十日,月利六厘……” 她口中低声计算着,算珠在她指尖跳跃。
“哒!”
最后一颗算珠归位。
她抬起眼,看向地上瞳孔因恐惧和怨毒而急剧收缩的云映月,声音依旧平淡,却如同淬了冰的针,精准地扎进对方最痛的地方:
“不算罚金的话……”
她微微顿了顿,那清冷的眸子里,终于清晰地映出一丝属于胜利者的、冰冷而残酷的愉悦:
“这三十日的**利息**嘛……”
她轻轻拿起柜台上那张污损的存单,指尖拂过“陈月”二字,仿佛拂去微不足道的尘埃,声音带着一种慢条斯理、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宣告:
“**本姑娘,就笑纳了。**”
“笑纳了……”
三个字,如同三把烧红的钢刀,狠狠捅进云映月的心脏,再狠狠搅动!
利息!
她孤注一掷、抵押了传家宝、忍受了毕生屈辱才存进去的救命钱!她幻想中用来脱籍、用来复仇的八千两!
现在,不仅取不出来,反而还要被扣罚金!而她那点微薄的、象征着她最后一点“翻身”希望的利息……竟然被云映雪如此轻描淡写、如此理所当然地宣布“笑纳”了?!
“噗——!”
第三口鲜血,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,猛地从云映月口中狂喷而出!比前两次更加汹涌,溅射在冰冷的地砖上,如同盛开的、绝望的彼岸花!
她身体猛地一僵,所有的力气、所有的怨毒、所有的疯狂,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!那双死死瞪着云映雪的眼睛,瞳孔骤然放大,随即失去了所有神采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、空洞的死寂。喉咙里“嗬嗬”的怪响也戛然而止,身体如同彻底断线的木偶,软软地瘫倒在那滩刺目的血泊中,一动不动。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,证明她还残存着一口气。
大厅内,死一般的寂静!
唯有那架被云映雪拨动过的金算盘,白玉算珠还在微微颤动着,发出几不可闻的余音。
围观的人群,从最初的惊骇,到后来的鄙夷,此刻只剩下一种混合着恐惧、荒诞和一丝莫名快意的复杂情绪。看着昔日骄纵跋扈的侯府嫡女,如今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仇人的钱庄里,被冰冷的契约规则碾碎所有希望,甚至被轻飘飘一句“笑纳利息”彻底击溃……这画面,比任何话本都更富有戏剧性和冲击力!
不知是谁,在死寂中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。
如同点燃了引信。
“噗嗤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“利息……笑纳了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