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铜镜描眉,翠儿匆匆进来,鬓边的绢花歪在一边:
娘娘,沈氏...她用针扎人!
扎死了最好。
柳如烟将眉笔拍在妆台上,忽然听见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李德全掀帘而入,脸上带着异样的恭谨:娘娘,陛下让奴才来问,姜宝林的燕窝...可是内务府今日送的?
锦华宫的药庐里,苏晚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,姜宝林的呼吸终于平稳。
她看着碗中未喝完的燕窝,忽然想起父亲教过的话:乌头之毒,唯银针可泻,然下毒者若算准剂量,便是要引医者入瓮。
玉宁捧着煎好的药汁进来,看见她家娘娘正用银簪刮着碗底的残渣,簪尖的微蓝竟深了几分。
当第一颗星子爬上宫墙时,苏晚望着药庐外的老槐树,想起方才窗外的黑影。婉贵妃的毒计像这树上的藤蔓,看似断裂,却在暗处滋生出新的枝桠。她将沾着药渣的银簪收进药箱,箱底压着半片从姜宝林枕下找到的碎布——上面绣着缠枝莲纹,与长春宫的宫缎如出一辙。
药炉里的火渐渐熄了,苏晚摸了摸腕间的旧疤。这一局她虽破了死局,却也让暗处的眼睛更加猩红。
皇帝那句关于燕窝的问话,像枚投入深潭的石子,而她必须在涟漪散尽前,找到那块藏在水底的毒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