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还未完全透亮,夜幕似乎还在徘徊,满天繁星渐渐被晨曦染上一抹微光。屋外的空气湿润而清新,偶尔几只飞蛾在朦胧的月光下忽隐忽现,像迷幻的精灵轻盈舞动。它们舞动着柔弱的身影,若被叮上一口,便会留下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刺痛,那滋味儿绝非寻常。
我站在门口,静静望着虎子叔的背影,心中越发好奇那段尘封的过去。直到夜色渐深,我才轻轻招呼他来到一间偏僻的小屋里。屋内陈设简朴,没有多余的装饰,也没有杂乱的喧闹,只点着一盏油灯,微弱的光晕微微摇曳。
他坐在木椅上,我则站在对面,目光如审讯官一般锐利,静待他开口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沉默,只有时不时微微颤动的油灯声伴随着我的呼吸。这样的场景,仿佛回到了他青年时期那些血雨腥风的江湖岁月。
早在那次我们随安仔远赴港岛时,我就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寻常。虎子叔的眼神飘忽不定,像是藏着什么深藏的秘密。他屡次找借口推辞,似乎对那片土地存有畏惧。直到那场“金三百万”的诱惑出现时,他终于按捺不住。
到港岛之后,他的表现愈发怪异。那里的佳肴美馔,他竟能准确叫出几样,好似早已熟悉这片土地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他那股迫不及待想离开的神色,显然对这片土地心怀恐惧。他的眼神里,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惶恐与抵触。当我盯着他看时,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,低头挠了挠头,嘴角带着一抹苦笑:“少爷,你怎么老盯着我看?我长得可比不上龙慕菲那样的美人,要不叫她过来,或许还能擦出点火花呢。”
我忍不住轻笑,语气却变得沉重:“别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了,你心知肚明我想了解什么。要么你自己说出来,要么我帮你揭开那层伪装。”话音刚落,空气似乎紧绷成一根弦。
虎子叔的脸色变得烦躁,他轻挠了挠头:“少爷,我其实没啥大事,港岛那边不过是些老朋友罢了。”
我站起身,目光坚毅:“好吧,你就继续扮演‘大哥’的角色。明天一早,我便启程回燕北,事情就这么定了。”说完,我推门欲走。
“别啊,少爷!你真舍得走?”虎子叔忽然慌了神,他的眼睛变得格外湿润,“我从小看着你长大,发誓,终身追随家主,不再掺和江湖那些不必要的血雨腥风。”他声音哽咽,几欲落泪。
我叹了口气,温声安慰:“你总得让我知道点你的故事吧?否则,我心里总是惦记着。”他的犹豫在空气中变得格外沉重。
良久,他终于叹了口气,低声说:“好吧,好吧……其实,那些事都已尘埃落定,我真的不想再提起。”他的话音未落,眼眶便盈满了泪水,像是放不开沉重的心事。
他走到门外,从身边的旺仔小弟手中接过一支烟,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。以往,虎子叔从不抽烟,但此刻,却似乎烟已成为他的慰藉,仿佛那微妙的烟雾能带走些许心头的痛楚。
吸了几口,他抬头望向我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少爷,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,也很平凡。我老家在东北,母亲早逝,是我爹把我养大。家境贫寒,只有我和爹相依为命。小时候,常被村里的人欺负。那年十几岁,村长家的几个孙子欺负我,爹上前相争,却被村长派人打得伤重不治,那一夜,他在床上痛得直抽筋。”
他嗓音低哑似乎穿越回那些岁月:“我记得,那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,立下誓言:我要为我爹讨回公道。某个夜晚,我偷偷拿出一把菜刀,趁村长睡觉翻墙而入,狠狠朝他身上砍了几刀。事后是否将他杀死,我已不记得清,但我知道,事情已不可逆转。”
他顿了顿,又继续道:“从那天起,我开始漂泊,南下粤南的某个城市,那时社会一片动荡。我什么都干过——洗车、擦鞋、刷盘子。总想找个归宿。有一天,我在街头打架,竟打跑了四五个对手。碰巧被六合会的一个大哥看中,拉我入伙。从那以后,我变成了江湖上名出色的打手。”
他微微一笑:“我天性冲动,不喜欢规矩。打架不用命,手起刀落,渐渐在六合会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