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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刚一降临,四下里死寂沉沉,容久仿若暗夜鬼魅,悄然现身。
刹那间,只见密密麻麻的蛊虫好似黑色潮水,从他袖间、领口汹涌而出,嗡嗡振翅声似夺命丧钟。
蛊毒也随之弥漫开来,幽绿的雾气在风中诡谲飘荡,所到之处,村民们毫无招架之力,惨叫声此起彼伏,划破夜空。
村长乍见那些蛊虫,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喊出“快跑”,声嘶力竭地驱赶众人往村外奔逃。
阿仰被兄长们护在身后,一路跌跌撞撞,总算逃出生天。
“杨大哥,我怎能眼睁睁瞧着自家亲人拼死护村,自己只顾逃命!”
阿仰满脸泪痕,眼神却透着决然,“我想来想去,就觉着您定是有大本事的能人,这方圆百里,除了你,我真不知还能求谁!”说罢,她抬手胡乱抹了把脸,抽噎稍缓。
杨柳青眉梢微挑,目光锐利如鹰:“你一早便在我身上动了手脚?”
阿仰缩了缩脖子,怯生生点头:“杨大哥恕罪,我一早,在您身上下了追引丝。这物件神奇得很,化作一根发丝,混在您的头发里,哪怕您走到天边,我也能寻来。”
杨柳青当下运气凝神,目光扫向头顶,果见有一根发丝隐隐冒着淡薄白气,他抬手一扯,那发丝轻飘飘落入掌心。
阿仰瞪大了眼,满是惊诧,一般人哪能找得出,就算知晓有这东西,可这满头乌发,又如何分辨得出。
转瞬,她眼底又涌起希望之光,愈发笃定眼前这人绝非等闲。
见杨柳青目光狐疑,阿仰忙不迭解释:“杨大哥莫怪,我起初是对您满心好奇,想着往后要是有机会去朝都,能寻您一道玩乐。我长这么大,连拓洲都没出过,要不是如今国家动荡不安,早想着四处闯荡,长长见识了,你放心,这追引丝没有毒,对人体无害。”
杨柳青冷哼一声,想起进村后的种种怪异,村民对容久的厌恶、村长的讳莫如深。
心下暗道,这村子早似个病入膏肓的躯体,容久走到如今这步,黑化疯魔实在不足为奇。
“杨大哥,您没瞧见那惨状呐!”
阿仰又悲恸哭嚎起来,双手捂脸,“好好的村子,现下尸横遍野,成了实打实的人间炼狱,那些乡亲们,全是无辜遭害啊!”
杨柳青面色凝重,缓缓站直身子,掸了掸衣角积雪,沉声道:“不管此间有何恩怨情仇,既祸及无辜人,便绝不能袖手旁观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