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满连忙凑近,抓住青禾的手。+d\u,a¢n`q.i-n-g\s·i_.~o?r!g·
“姐姐别难过,咱们跟着姑娘,说不定赏赐比往年还好呢。到时候咱们多攒几个,都带回家去。我爹就好一口酒,往年家里穷,只能打最便宜的浊酒喝,还舍不得多喝。今年我若是得了赏钱,定要去那‘刘记’酒坊,打上二两他们那儿最有名的‘梨花白’!用那白瓷瓶装着,带回去让我爹也尝尝这好酒的滋味!他肯定高兴!”
她说着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。
碧桃听着,心中酸涩又温暖,轻声问。
“小满,你爹,很喜欢喝酒?”
“喜欢着呢!”
小满用力点头。
“干完活回来,能喝上一小盅,就是他最大的享受了。只是以前,唉,我娘总说钱要紧着买米买盐,酒钱能省则省。现在我挣钱了,我娘肯定不会再说什么。我还要给我娘扯一块青色的细布,她那条头巾都洗得发白了,边都磨毛了。再给我那两个皮猴子弟弟,一人买一包‘李记’的芝麻糖,让他们也甜甜嘴,省得整天眼巴巴看着别人家孩子吃零嘴。”
她规划得井井有条,眼睛里闪着光。
碧桃听着小满兴致勃勃地规划,心中那份因她们艰辛过往而生的酸涩,渐渐被这充满希望的暖意冲淡了些。
她顺着小满的话问道。
“你两个弟弟,如今多大了?可曾开蒙读书?”
提到弟弟,小满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带上了一丝羡慕。
“我大弟今年八岁,小弟也六岁了。我们那村头原是个大村,村里是有个老秀才开的蒙学堂的。姑娘您是不知道,每年开学的时候,那些家里稍微宽裕些的,都把孩子送去了。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,‘人之初,性本善’……多好听啊。”
她叹了口气,声音低了下去。
“可我家里那光景,哪里有余钱送他们去识字?我爹娘何尝不想?他们也盼着孩子能有点出息,哪怕不去考什么状元秀才,只要能认得几个字,会写自己的名字,懂得算数,将来就不必像他们一样,只能死守着那点田地,或者像爹爹那样,走街串巷看人脸色。,第¢一·看_书¨网, _更_新!最·快^说不定……说不定就能到镇上来,哪怕是当个店铺里记帐的小伙计,或者做个明白些的小商贩,那也比在土里刨食、看天吃饭强啊。”
青禾在一旁听着,也深有感触地点头,接口道。
“小满说的是。奴婢家里也是这般想头。我有个堂兄,就是小时候认了几个字,后来在县里一家绸缎庄找到了活计,虽然也是辛苦,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,月钱也稳定,家里日子就好过不少。可我那大弟……”
她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怜惜。
“都十岁了,整天除了帮着爹娘下地,就是漫山遍野地跑,掏鸟蛋、摸鱼虾,不是不机灵,可这眼界也就只有眼前那一片山洼洼了。我小妹更是,才六岁,就已经要跟着娘亲学做家务,捡柴火了。那么小的年纪,手背上都是细小的口子。”
小满越说越是感慨。
“是啊,不认得字,不会算数,村里大多数男娃,命好像生下来就定下了,就是围着那几亩田地转,一代一代,重复我爹我爷的老路。运气好的,身子骨壮实,能多打几担粮;运气不好的,遇上灾年……唉。我那两个弟弟,别看现在小,皮实得很,可我看在眼里,心里也急。那么小的年纪,本该是坐在学堂里念书的,如今却只能跟着爹娘在地里忙活,小手都磨糙了。大弟有次看到邻家孩子挎着包去学堂,眼巴巴地在人家篱笆外头站了好久,回来还被爹,唉,说是别想那没影儿的事,安心干活才是正经。可他那眼神,我看着都心疼……”
碧桃静静地听着,心中波澜起伏。
她自己是吃过没有文化的苦的,刚进府时,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,看个简单的器物单子都费劲,若不是后来得了张嬷嬷教导,又蒙夫人恩典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