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方子熬着,皇后守了您大半夜呢。”
他这才想起,昏迷前最后一幕是裴嫣红着眼眶的脸,心中泛起一阵暖意。
接过宫女递来的热巾敷在脸上,温热的触感驱散了些许昏沉,昨夜那场迷蒙的梦又浮上心头,柳树下的妇人,那声“恒儿”,像浸了温水的棉絮,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酸。
“皇后呢?”
“娘娘见您安稳睡熟,一早便去偏殿处理后宫事宜了,临走前吩咐,若陛下醒了,先传早膳。”
“不必了,”
白洛恒掀开被子下床:“更衣,去通天殿。”
内侍虽想劝他再歇歇,却见他眼神坚定,只得应了声“是”,转身取来龙袍。
明黄的锦缎上绣着十二章纹,在晨光中泛着沉稳的光泽,只是穿在他清瘦的身上,显得有些空荡。
宫女为他系玉带时,指尖不经意触到他后背,竟能摸到突出的肩胛骨,忍不住放轻了动作。
整理妥当后,白洛恒迈步走出乾宁宫,晨露沾湿了阶前的青苔,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清新。
天边已泛起鱼肚白,宫道上的禁军见他走来,皆躬身行礼,目光中带着关切,泰山求雨的事早已传遍宫廷,这位年轻的帝王,终究是用自己的身子扛住了这场天灾。
抵达通天殿时,百官已列立两侧,见他走上丹陛,齐齐躬身:“陛下圣安。”
白洛恒在龙椅上坐下,目光扫过众人,声音虽轻,也带着些许疲倦,却清晰有力:“众卿平身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