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，沉默。
两人的身体瞬间僵硬，所有的疲惫和疼痛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寒气。
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，几乎是本能地，他一把捂住了李三的嘴，另一只手做出了一个“噤声”的手势。
李三吓得魂都快没了，瞪大了眼睛，拼命点头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外面……有东西！
而且，那个东西正在开门！
陈默的心脏“咚咚”狂跳。
是谁？虎哥那俩小弟回来报复了？
不对，他们被吓破了胆，绝不可能这么快回来。
难道是其他的猎人？
还是说……是某种拥有智慧、懂得开门的凶兽？
无论是什么，对现在一个重伤、一个力竭的他们来说，都是致命的威胁！
“吱嘎……呀……”
沉重的铁门被一点点地拉开，一道缝隙出现，外面清冷的月光透了进来，在地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带。
一个黑影，踉踉跄跄地堵在门口。
不是凶兽！是人！
陈默的心稍稍放下半格，但随即又提了起来。
在荒野，有时候人比凶兽更可怕。
那人影晃了晃，似乎随时都会倒下，然后“扑通”一声，直接摔了进来，重重地砸在地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一股浓郁到呛鼻的血腥味，瞬间在狭小的哨站里弥漫开来。
陈默没有动，他依旧死死按着李三，眼睛像鹰一样盯着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。
那人影趴在地上，身材看起来是个女人，身上穿着破损的作战服，一头长发凌乱地沾满了血污和泥土。
“陈……陈默，她……”李三的声音从陈默的指缝里含糊不清地传来，带着一丝颤抖。
陈默松开了手，但依旧保持着警惕。
“别动，我去看看。”他压低声音，用那只完好的右手，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军用匕首，一步一步，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。
他没有立刻去碰那个女人，而是先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。
除了风声和远处隐约的兽吼，再无其他。
看起来，她是一个人。
陈默这才蹲下身，借着月光，想看清来人的样貌。
然而，女人的脸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污和泥土，加上中毒导致的面部浮肿与发紫，五官已经完全无法辨认。
他只能从对方破损的作战服和身形判断出这是一个年轻女性，并且伤势极重。
“她……她好像快死了！”李三也凑了过来，当他看清女人的状况时，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作为d级治疗系，他对生命气息的感知远比陈默敏锐。
在他眼里，这个女人的生命之火，就像风中残烛，随时都会熄灭。
“别吵。”陈默呵斥了一声，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腹部。
那里的作战服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，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趴在那里，边缘的皮肉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黑色，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向周围扩散。
是中毒！
“我……我来！”李三见状，职业本能瞬间压过了恐惧，他想也不想，就要伸手催动自己那所剩无几的源力。
“省省吧。”陈默一把按住了他的手，“你那点奶量，连给她止痛都不够，更别说解毒了。上去就是白给。”
李三急了：“那怎么办？总不能看着她死吧！”
陈默没有回答，他的脑子在飞速运转。
救，还是不救？
这是一个问题。
不救，他们可以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。
但放任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，陈默自问还做不到那么冷血。
可该怎么救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