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紧那柄锈蚀的断剑,破烂的木盾抵在身前,江淮踏出了传火祭祀场那相对安全的范围,走上了通往不死镇(Undead burg)的蜿蜒小径。迷雾在身前散开,又在他身后合拢,仿佛要将这唯一的退路吞噬。
空气中的腐败气息更加浓重,混杂着血腥与某种东西燃烧后的焦臭。低矮、破败的石质建筑挤在一起,街道上散落着杂物和不明骸骨。几乎在他踏入镇子的瞬间,那种低沉的、无意识的呻吟声就变得清晰起来。
几个身影蹒跚着从角落、从破屋中走出。它们穿着破烂的衣物,皮肤灰败干瘪,眼中没有任何智慧的光芒,只有一种对生者本能的、疯狂的憎恨——活尸(hollow)。它们手中拿着生锈的短剑、草叉,甚至只是徒手,就那样歪歪扭扭地冲了过来。
攻击毫无章法,却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蛮力。江淮侧身避开一记笨拙的劈砍,手中的断剑顺势斩在对方的手臂上。然而,预想中骨断筋折的场景并未出现,断剑只是在那干枯的皮肉上留下了一道浅痕,反震的力量让他手臂发麻。
“太钝了!”他心中一沉。这些活尸的肉体,似乎被某种力量侵蚀得异常坚韧。
他不得不改变策略,更多地依靠盾牌格挡,寻找机会攻击活尸相对脆弱的头部或关节。战斗变得极其艰难而狼狈,每一次挥剑都沉重无比,每一次格挡都让破烂木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他引以为傲的战斗技巧,在这具被世界规则压制的身体和劣质武器面前,大打折扣。
更糟糕的是,他能感觉到,每一次战斗,每一次受伤,都有一股无形的、冰冷的力量在侵蚀他的意志,试图将他拖入那种浑浑噩噩的疯狂状态——活尸化的进程在缓慢推进。
在清理了几批零散的活尸后,他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广场。广场中央,一个身材高大、全身覆盖着厚重板甲、手持一柄巨大战斧的 “牛头恶魔” (taurus demon)正背对着他,俯瞰着下方的深渊。那庞大的身躯和散发出的凶煞气息,远非普通活尸可比。
江淮屏住呼吸,试图从侧面绕过去。然而,他踩碎了一块瓦砾。
“吼——!”
牛头恶魔猛地转身,猩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江淮!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巨大的战斧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,当头劈下!
躲闪!狼狈不堪地翻滚!战斧劈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,碎石飞溅。江淮趁其攻击后的短暂僵直,冲上前,用断剑猛刺其腿部甲胄的缝隙。
“铛!”火星四溅,效果微乎其微。
力量、武器、身体的全面劣势,让他陷入了绝境。他只能凭借经验和意志,在战斧的狂舞中寻找一线生机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好几次,战斧堪堪擦过他的身体,带起的风压都让他感到窒息。
就在他体力即将耗尽,一次闪避慢了一瞬,眼看就要被战斧腰斩之际——
他体内那死寂的“秩序之种”,仿佛被这极致的死亡威胁刺激,猛地跳动了一下!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流光,顺着他的手臂,注入了那柄锈蚀的断剑之中!
“锵!”
断剑与战斧再次碰撞,这一次,竟然没有立刻被弹开!剑身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银芒,虽然依旧无法破开厚重的板甲,却让江淮感觉到,剑刃似乎……变得“锋利”了一丝?不是物理上的锋利,而是某种概念上的“秩序”被附加其上,让它更能对抗这种混乱与腐朽的力量!
这瞬间的异变,给了江淮喘息之机。他抓住牛头恶魔一次高举战斧准备下劈的空档,冒险冲刺到其胯下,将凝聚了那一丝秩序之力的断剑,狠狠刺入了其相对脆弱的腹部连接处!
“嗷——!”牛头恶魔发出了痛苦的嚎叫,动作一滞。
江淮没有犹豫,连续猛刺!最终,这庞大的恶魔轰然倒地,化作一片飘散的灰烬,只留下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灵魂光团(Soul of a Lost Undead)。
江淮喘着粗气,几乎虚脱。他伸手触摸那灵魂光团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