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尘埃。
此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里,只剩下如视深渊的敬畏与难以言说的惊悸。
白宸神色依旧平静,如古井无波。
他领取完后续考核所需之物,在无数道交织的目光中,默然转身,缓步离去。
尽管置身于全场的注视之下,他却清晰地感知到,其中有几道格外隐晦而深沉的气息,如暗流般萦绕不去。
随着他的身影渐远,一位身着月白深衣、有着湛蓝头发的少年,在记录名册的琉璃殿弟子身旁悄然驻足。
目光掠过纸上记录的“白宸”二字,他唇角微扬,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古道萧索,落日熔金。
残阳为古城墙覆上一重血色,绚烂中透着不祥的肃穆。
灵印破碎的剧痛仍在四肢百骸间灼烧,恍若万千冰刃沿着经脉游走穿刺。
然而,在这片熟悉的凛冽痛楚之下,却有一丝极淡、却无比纯粹的暖流,正沿着灵脉撕裂的裂隙悄然蜿蜒,如初春解冻的第一道溪涧,无声浸润着千疮百孔的荒原。
白宸行至山脚,避开人群,随着稀疏的人流踏入一家悬挂“听雨阁”幌子的茶馆,在临窗的暗角默然落座。
幌子上,“听雨阁”三个大字的旁侧,一道银白色的匕首纹路被刻意淡化,若不细看,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。
他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,目光穿过渐沉的暮色,越过了街景,越过了远山,仿佛落向了某个遥不可知之处。
“诸位可曾听闻?前些时日,依雪夫人的寝宫之中,竟惊现一枚‘鬼刀令’!”
邻座茶客的议论声隐约传来,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。
“消息一出,举国震动。不出三日,沧浪帝国境内的顶尖强者,便已齐聚皇都——你们想想,这是何等阵仗!”
“说起这位依雪夫人,谁人不知?她以二十年光阴,辅佐沧浪帝国从一方一流势力,一跃跻身三大帝国之列,根基稳固,声望无两。这般人物,堪称帝国之柱石,也唯有她,能令举国强者闻令而动,不惜一切守护。”
那人声音一沉,带着几分神秘:
“可结果……你们猜如何?”
说书人目光扫过全场,见众人屏息凝神,不由面露得色。
他故意停顿,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,待悬念酝酿至极致,这才压低嗓音。
“七日前的月圆之夜,鬼刀孤身闯入皇宫,非但收回鬼刀令、取了依雪夫人性命,更在万千守卫围困下全身而退。”
他指节轻叩桌面,声线陡然一沉。
“那时的皇城早已布下天罗地网,堪称铜墙铁壁。可那鬼刀……竟如入无人之境。来去如风,未留半分痕迹。”
堂内先是一静,随即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漫开。
此时,同桌另一人却嗤笑出声,面露不屑。
“你这消息早已烂大街了,顶多值两枚灵核。我倒是听闻,前几日鬼刀现身‘天穹之都’,就在琉璃殿脚下的星夜客栈——你猜如何?他竟要了一间上房,住了下来。”
先前那说书人闻言色变,“星夜客栈正对琉璃殿山门,占尽天时地利……莫非,连鬼刀这等人物,也对此次招生大典有意?”
“鬼刀若真想入琉璃殿,何须等什么招生大典?”那人摇头晃脑,语带不屑,“他可是妖榜榜首,三国九派年轻一辈公认的第一人。这等人物,去哪家宗门不是被奉为上宾,夹道相迎?”
“说得也是……不过说起招生大典,我倒是听说今日出了件奇事。”另一人压低声音,身子前倾,“考核还未正式开始,就冒出个测出先天灵气稀薄、本该无法修炼的凡人。你们怕是都想不到,众目睽睽之下,他只那么一挥手——羡天境巅峰的灵者,险些当场丧命!当时在场众人,无不惊愕。”
他略作沉吟,指尖轻点桌面。
“那人似乎名叫……白宸?”
残阳斜照,茶香氤氲。
当“白宸”二字在嘈杂声中清晰传来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