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让他们埋伏。”哈维尔冷冷道,“我们不动,等他们先动。”
“不动?”威尔斯轻笑一声,“若敌不动,我军岂非陷入僵局?”
“那就逼他们动。”我说,“派轻骑骚扰其粮道,断水三日,看他们能否忍住不出。”
石室温度似乎更低了些。壁灯焰色由橙转青,映得人脸轮廓模糊不清。
我站起身,走到威尔斯面前,俯视着他:“你昨夜换了靴子。”
他抬头,眼神未闪躲:“营地泥泞,怕污了军帐。”
“红土呢?”我问,“东山坳的红土,为何留在靴底?”
他喉结微动,却未否认:“陛下怀疑我通敌?”
“我不怀疑你通敌。”我说,“我怀疑你知道些什么,却不肯说。”
他沉默良久,终是垂首:“……我确实埋了东西。”
众人目光骤然集中。
“不是信,也不是兵器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是一块布,上面写着叛乱者内部叛徒的名字。”
石室空气仿佛凝固。
翁斯坦猛地站起:“你早知有内鬼?!”
“不是早知。”威尔斯摇头,“是试探。若陛下不动那棵树,说明您尚未察觉我;若您动了,说明您已在查我——而我,便知您也在查他们。”
他说完,从怀中取出另一块布,叠得整齐,递向我。
我没有接。
哈维尔起身接过,展开一看,脸色骤变。
“七个名字。”他低声念出,“其中有……东部辎重官。”
我闭目片刻,再睁眼时,目光扫过四人:“今日起,所有作战指令仅限此室传达,任何人不得外泄一字。违者,斩。”
无人应声,只有灯焰跳动了一下。
我转身走向门口,手按在石门冰冷的铜环上,顿住脚步。
“明日开战前,我会亲自巡视东部补给线。”我说,“威尔斯,你随行。”
他未抬头,只答:“遵命。”
石门开启时,风灌入,吹熄一盏壁灯。
最后一盏灯仍在燃烧,火光摇曳中,我看见威尔斯的手指缓缓松开短剑柄,指尖留下一道浅白指痕,像某种即将褪去的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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