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言,但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监视,从来不止对外。
“即刻动工。”我下令,“征调民夫五百,军匠三十,由戈夫全权督造。每塔建成,即刻派驻哨兵两名,持火铃为讯。”
“遵命。”戈夫收图,退后三步。
议事将毕,四贵依次退厅。威尔斯走在最后,经过我座前时,脚步微滞。他没有抬头,却低声说了句:“陛下昨夜……未眠?”
我未答。
他也没有等答案,只是微微颔首,转身离去。袍角拂过石砖,留下一道极淡的焦痕——那是初火残魂长期携带者才会留下的痕迹,如同烙印。
厅门关闭后,翁斯坦终于开口:“你让他守东隘,是信他,还是试他?”
“都不是。”我起身,走向地图,“我是让他看见——权力的重量。”
他沉默片刻,走到我身侧,目光落在那座主塔标记上。
“塔成之日,围锁即成。”他说。
“围锁即成,人心亦将成囚。”我轻抚地图边缘,“他们以为那枚晶石是奖赏,实则是锁链。初火残魂能增强力量,也会侵蚀意志。持之越久,越难割舍。等到他们依赖它时,便是彻底臣服之日。”
,!
翁斯坦没有反驳。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。他也知道,这不只是对四贵的控制,更是对未来的预防。
哈维尔这时走入,低声禀报:“战场残部已清,三具刻符尸体已焚。但……东部隘口外三里处,发现一处废弃祭坛,石面刻有与尸体相同的符号,只是更古老,线条更深。”
我闭眼片刻。
那不是叛军的标记。那是更早的东西,埋在土地之下,沉睡已久。
“封锁那片区域。”我说,“不许任何人靠近,包括威尔斯。”
“若他执意前往?”
“那就让他去。”我睁开眼,“看看他是否真的……只忠于眼前的利益。”
哈维尔领命退下。
厅内只剩我们三人。阳光终于照进高窗,落在王座前的石砖上,形成一道斜切的光带,将地面分为明暗两半。戈夫站在光带边缘,影子被拉得极长,几乎触及墙角那幅未收起的地图。
我走向窗边,望向东方。
风又起了。
这一次,它带来了尘土的气息,干燥,沉重,像是从地底深处吹出的呼吸。远处山脊上,第一批工匠已开始伐木,斧声沉闷,一声接一声,敲在石壁上,回荡如心跳。
翁斯坦站到我身旁,没有说话。
他知道我不需要言语。
权力的棋局已布下,四贵就位,隘口封锁,塔基将立。每一步都精确如刀刻,每一环都紧扣前因。他们以为自己是执棋者,实则早已是棋子。
而真正的风暴,还未显现。
我抬起右手,凝视掌心——昨夜残留的灼痕仍未消退,细密如蛛网,隐隐作痛。那是初火残魂反噬的征兆,也是力量与代价的契约。
就在这时,我听见东部山脊传来第一声木桩打入地基的闷响。
咚——
像丧钟的第一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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