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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令官张口,似要吐词——
突然,他喉头一哽,嘴角溢出黑血,身躯抽搐,重重栽倒。
帐内哗然。
哈维尔蹲下,翻开其眼睑,指尖探入其口,取出半片碎牙。牙根内藏有细小药囊,已破裂。
“服毒。”他站起身,将碎牙置于案上,“死士。”
威尔斯冷笑:“他死无对证,你如何定罪?”
“并非无证。”诺顿上前一步,“叛军军官临死前曾言:‘东线有内应,号令由紫金袍者发出。’昨夜山谷火光中,我亲眼所见——一人披紫金长袍,持扭曲权杖,立于谷口。而你,威尔斯,昨夜曾离营半个时辰,归来时袍角沾有山谷特有的红土。”
威尔斯沉默。
葛温终于起身。
他缓步走下高座,银白长袍拖过石阶,王冠上的初火结晶在光下闪烁不定。他停在威尔斯面前,目光如渊。
“你曾立誓,守边陲如守心脉。”葛温声音极轻,“我赐你初火残魂,非为私利,而为信。”
威尔斯仰头,嘴唇微动,似欲辩解。但最终,他只吐出一个音节:
“火……”
葛温闭目,再睁时,已无波澜。
“哈维尔。”
“在。”
“东线三军,即刻由你节制。威尔斯卸甲待审,押入地牢,不得与外通联。”
帐外,东线将领骚动。数名百夫长持械围聚,怒目而视。
哈维尔转身出帐,未带一兵一卒。他独自走向那群人,脚步沉稳。至威尔斯身前,他伸手,缓缓摘下其肩铠。银甲落地,发出沉闷一响。
“此甲曾护边关十载,”哈维尔声音不高,却传遍全场,“今染叛迹,不配再披。”
无人再动。
葛温立于帐前,目光扫过诸将。
“东线三军,暂归哈维尔节制。违令者——”他顿了顿,“视同叛军。”
众将跪地,铠甲叩地之声如雷。
威尔斯被双卫架走,途经军道边缘时,腰间一枚青铜齿轮悄然滑落,嵌入沙土,无声无息。
哈维尔接过东线令旗,旗杆入手,掌心忽感微刺。他低头——末端裂痕中,一点微光闪烁,如灰烬中未熄的火星。
风起,卷起沙尘,拂过空荡的帅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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