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:“若由地方上报,恐消息未达,反被截断。”
“正是。”哈维尔接道,“地穴足迹被抹,正因内有眼线。
监察若循旧制,等同虚设。”
翁斯坦冷笑:“那你欲如何?派密探潜入四贵府邸?若事发,便是内战!”
“不。”葛温道,“不派密探,不兴大狱。
只察,只记,只等。”
他指尖轻敲案角,节奏缓慢而冷峻:“朕要的,不是证据,是趋势。
一人之异动,或为巧合;若三人皆动,便是合谋。”
帐内再无人言。
片刻后,哈维尔从怀中取出一块黑纹木牌,仅掌心大小,正面刻“影察”二字,字体古拙,隐有棱角。
他将牌交予两名心腹斥候:“持此牌者,可越级直报,不受军令节制。
所察之事,每三日一递,密封呈上。”
两名斥候接过,无声退下。
葛温最后看向戈夫:“你昨夜所见残卷,与布条符号吻合,可还有他物?”
戈夫摇头:“仅此三件。
但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那地穴深处,有火燎痕迹,非寻常火把所能致。
壁上焦痕呈环状,似曾举行仪式。”
葛温眸光一凝:“仪式?”
“是。
且……”戈夫低声道,“残卷上的扭曲初火纹,并非手绘,而是烙印——用烧红的铁具,压入羊皮。”
帐内烛火忽然一暗,仿佛被无形之物吞噬。
葛温缓缓闭眼,再睁时,眼中已无光。
“初火为神赐,”他低语,“而他们,竟以火烙火。”
他起身,走向帐外。
晨光初露,照在祭坛废墟之上,灰烬随风卷起,如亡魂游荡。
他驻足片刻,抬手抚过王冠上的初火结晶——昨夜残留的灰烬早已拂去,但那句“王座之下,皆为灰烬”的黑文,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他未回头,只道:“哈维尔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影察之网,即刻铺开。
自今日起,神国之内,无一处为盲区。”
哈维尔躬身:“臣,领命。”
葛温转身,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那张绘有损毁鹰首纹的羊皮纸上。
他伸手,将纸折成四折,放入内袍夹层。
动作缓慢,却决绝。
帐外,一名斥候疾步而来,手中握着一封密信,火漆未干。
他单膝跪地,将信高举。
葛温未接,只淡淡道:“念。”
斥候展开信纸,声音低沉:“贝恩昨夜遣使,赴诺顿封地,携三车粮草,称‘酬功之礼’。
诺顿未拒,设宴三日。”
帐内无人出声。
葛温缓缓抬起手,指尖悬于半空,仿佛在称量一封未拆之信的重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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