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步。”
无人接话。恐惧如雾,悄然渗入人心。有人开始低语:“此地不洁……古龙战争时,这里埋过战俘,地底镇着怨魂。”另一人附和:“那鼓声,是地底战鼓,唤醒了不该醒的东西。”
我拔剑出鞘,寒光一闪,劈向身旁一面着火盾牌。木盾应声断裂,火焰坠地,被泥浆扑灭。
“鼓声是敌人的诡计。”我声音如铁,“我亲自击鼓,以正军心。”
说罢,我大步走向战鼓台。鼓架由四根粗木钉入河岸,鼓面蒙着龙蜥皮,厚实坚韧。我取鼓槌,连击三通。鼓声浑厚,穿透雾气,传遍全军。
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
每一响,都似在压制那无形的躁动。士兵们挺直脊背,矛尖重新对准密林。可就在我击完第三通鼓的瞬间,脚下一震。
极轻,却清晰。
不是错觉。
我停步,低头。脚边泥地微微颤动,如同脉搏。鼓槌悬在半空,未再落下。
“将军?”副官靠近,声音微颤。
我未应。弯腰,将手掌贴于地面。湿泥之下,传来断续搏动,间隔约三息一次,深沉而规律。仿佛某种巨大机械在地底运转,又似沉眠巨物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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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封锁整片河岸,”我缓缓起身,“所有非必要人员后撤至第二营地。重伤员先行转移。”
“那……我们呢?”一名百夫长问。
“主力死守石堤,”我握紧剑柄,目光扫过众人,“明日若敌来总攻,便在此处,以命相搏。”
命令传下,队伍开始有序后移。辎重车吱呀作响,碾过湿泥。我立于原地,目送伤员撤离。忽然,前方传来一声闷响,伴随短促惊呼。
一名老兵踩塌河岸土层,整个人坠入浅坑。坑不深,约三尺,可当他挣扎欲起时,手却触到异物——半截腐朽木梯,自坑底斜斜插入黑暗,通向地底深处。
“封住那里!”我厉声下令,“任何人不得靠近!”
士兵们迅速搬来石块,围住坑口。那老兵被拉出,手臂划伤,血顺着手腕滴落,在泥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。他抬头望我,眼神浑浊,嘴唇开合,似要说话。
我走近。
他声音极轻,几乎被风吞没:“……梯子下面……有风出来……带着铁锈味。”
我未答。风?地底通风道?还是废弃矿道?此地曾为古龙战争火药转运站,后因地火暴动废弃——这些我皆知。可地图上,此处并无标注任何地下通道。
我转身,望向密林。雾气中,树影摇曳,仿佛有无数黑影在林间穿行。可我知道,那只是光影错觉。真正的敌人,或许不在林中,而在脚下。
火光仍在河面跳跃,映得石堤如熔岩边缘。我握剑伫立,甲胄冰冷,掌心却渗出汗水。剑柄上沾了血,湿滑难握。
忽然,那搏动又起。
一次,两次,三次。
间隔依旧,却比先前更清晰,仿佛地底之物正缓缓苏醒。
我抬起左手,欲扶剑鞘。
就在此时,脚下石堤发出细微裂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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