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“传令各屯,夜间操练加倍。骑兵轮值增至三班,弓弩手须熟记东南隘口地形。另,所有粮仓入口加设暗哨,非持令者,不得进出。”
士兵领命而去。
我又唤来密使。
“你即刻启程,前往南谷。查那黑袍商人的踪迹,尤其是他接触过的匠户与流民。若有佩戴断链纹饰者,记下姓名,但不得惊动。”
密使低头应是,转身欲走。
我忽然叫住他:“等等。”
他停步。
我从指上褪下那枚银戒,递给他。“若遇险,出示此物。或许有人认得。”
他接过,藏入袖中,消失在夜色里。
帐内重归寂静。烛火被风掀动,光影在墙上摇曳,像某种无声的低语。我再次看向水晶容器中的初火残魂,那火光忽地一颤,竟在熄灭边缘猛地回亮,旋即又沉下去,如同呼吸。
就在此时,帐帘微动。
一名亲卫低声通报:“大人,南方来信。”
我接过信筒,打开。里面没有文字,只有一小片布条,焦黑残破,边缘呈锯齿状——与我在南境挖出的叛旗镶边完全一致。
布条上用炭灰写着两个字:
“已知。”
我手指收紧,布条在掌心碎成灰屑。
帐外,夜风骤紧,吹得灯焰几欲熄灭。我起身走到案前,提笔蘸墨,在空白羊皮卷上写下一行字:
“火不燃自明,影不动自显。”
笔锋收尾时,墨迹未干,一滴烛泪自灯芯坠落,恰好砸在“明”字末端,将最后一划拖出一道细长黑痕,如锁链断裂的尾端。
我搁下笔,未吹熄灯,也未卷起羊皮卷。
而是静静坐在黑暗边缘,听着远处操练的号角一声声响起,穿透寒夜,像某种蛰伏已久的节奏,终于开始敲打大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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