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对方知晓计划败露。而我尚不知信号来自何人,亦不知其余三贵是否皆涉其中。贸然行动,只会逼出潜伏更深的毒牙。
“掩埋。”我下令,“以生石灰覆之,再填碎岩。对外称此处发现叛军藏粮,已焚毁。”
亲卫迅速执行。我最后看了一眼那被重新掩埋的阵眼位置,将银钉插入地面,刻下一道隐秘记号——唯有我识得的方位标记。
返回临时营帐途中,风势渐强。我忽觉背后岩壁有异,驻足回望。那面曾被麻绳缠绕的峭壁,此刻在月光下显出三道新痕——暗红如血沁,深嵌石中,形如扭曲之眼,瞳孔朝下,凝视着被掩埋的石阵。
我走近细看,指尖抚过刻痕边缘。石质未裂,无凿击痕迹,仿佛这些纹路本就存在于岩体深处,只是此刻才浮现于表。
而这纹饰……
我猛然想起威尔斯腰间短剑的护手。那日他立于阵前,左臂缠布,右手仍紧握剑柄。护手上,正是这样一只闭合的眼,两侧缠绕荆棘。当时我以为是边陲贵族的家徽,未曾多想。
如今,它在此处显现。
不是巧合。
是宣告。
我退回营帐,召来哈格罗夫。“派一名信使,走小径绕至王城方向,不必进殿,只在城外三里处燃起绿焰信号——一次短,两次长,间隔半刻。”
“是。”他顿了顿,“不送信?
“现在送信,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已察觉。”我盯着案上地图,手指缓缓划过小隆德东部领地,“绿焰只是让王城知道,我们仍在运作。真正的消息,由我亲传。”
他欲言又止,“那石阵……真能再启动?”
“只要信号不停,它就会苏醒。”我将黑布重新封入铁匣,银钉钉死缝隙,火漆印下王家徽记。“而昨夜那场伏击……或许根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外。”
帐外,风穿裂谷,吹动残旗。远处高坡上,威尔斯缓缓放下旗帜,伏兵收弓。叛军主力已被围困于石桥以北,退无可退。他转身,望向我所在的方向,抬手抚过剑柄护手,动作极轻,却分明停留了一瞬。
我熄灭油灯,帐内陷入黑暗。
指尖仍残留岩壁刻痕的触感——那三道暗红之眼,正缓缓睁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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