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起身,走向棺体。指尖未触,只凝视那道断裂弧线。它像一句被截断的誓言,又像一个被篡改的名字。
就在此时,铅盒微震。
极轻,如心跳。
我转身,步至案前,启盒。
残布仍在,灰褐如旧。但此刻,其表面浮现出极细的纹路——与棺体符文同源,却排列成环,围绕中心一点缓缓旋转,如同某种封印正在苏醒。
哈维尔上前一步:“是否焚毁?”
我未答。只将卷轴取出,再度展开,对准威尔斯名下那枚残魂封印。残布上的纹路旋转渐缓,直至某一瞬,其形态与封印上的回勾痕迹完全重合。
如同钥匙插入锁孔。
我猛然合上盒盖,铅封重新扣死。
“此物不得离帐半步。”我下令,“自今日起,王帐守卫轮值减半,新旧交替不得交言。饮食由我亲信递送,水源改引深井。”
翁斯坦皱眉:“陛下疑有内鬼?”
我望向帐外。晨光未至,天色如铁。
“我不是在找鬼。”我低声说,“我在等——谁会伸手碰这盒子。”
哈维尔沉默片刻,忽道:“昨夜守卫称,开盒前曾见盒缝渗光。但臣查看时,光已熄。”
“光?”我问。
“紫黑,如……棺中之芒。”
我回身,手按铅盒。温度比先前更高,几乎灼指。
“它在回应什么。”我说,“不是人,不是火,而是某种标记——被篡改的印记。”
帐内死寂。
翁斯坦忽道:“威尔斯三日前遣使,称东部边境有异动,请求增援。”
我冷笑。“他等不及了。”
“是否暂缓批复?”
我摇头。“准。但增援部队由王帐直属骑兵组成,指挥官由我亲点。”
翁斯坦领命退下。哈维尔仍立原地。
“你信那祭司的话吗?”他问,“‘持剑者不属此世’?”
我望着铅盒。“若他属此世,为何三十年前被放逐?为何手持无锋之剑?为何破开力场后,不取棺,不杀敌,只留下一句铭文?”
哈维尔沉默。
“他在等。”我说,“等某个时刻,某个信号,某道被篡改的纹路重新对齐。”
我伸手,将短剑推入阴影。剑柄刻痕朝上,正对铅盒。
就在那一刻,盒底传来一声轻响。
如锁扣松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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