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,疑为近日山体松动所致。哈维尔亲率工兵清理,耗时两个时辰。
第三报:入夜后部队扎营于旧驿站遗址,未生火,仅以冷食充饥,全员警戒。
我默然听着,手指轻抚案上沙盘边缘。南方战线如一根绷至极限的弦,稍有迟滞,便将断裂。而哈维尔所行之路,每一步皆在暗流中穿行。他带去的不仅是兵力,更是我对局势的最后一道掌控。
忽然,书记官再度入厅,声音低沉:“王上,北境传来急讯——翁斯坦部遭遇小股流寇袭击,伤亡十余人,疑为诱敌之计。”
我目光未动。
“可查出来历?”
“尸体无标识,武器制式混杂,但其中一人右臂内侧有灼痕,形似逆十字。”
我闭眼片刻。
逆十字——与指挥官装置残骸上的符文一致。这不是流寇,是试探。翁斯坦驻守北境本为威慑,如今遭袭,目的不在杀伤,而在牵制兵力,逼我分神。
我睁开眼,提笔写下新令:
“翁斯坦部按原防不动,遇袭即歼,不得追击;凡带逆十字烙印者,格杀勿论,首级焚毁,灰烬沉河。”
令毕,火漆封缄,交由密使快马送出。
此刻,哈维尔的部队正穿越一片荒谷。据前哨回报,谷中风声异于寻常,夜行时士兵耳中似有低语,然回头查探,队伍完整,无人掉队。一名弓手称,其箭囊中铁矢无故少了一支,搜寻未果。哈维尔下令全军检查装备,未发现其他异常,遂继续前行。
他未提及那支失踪的箭矢,也未提自己袖中铁片在入谷后曾微微发烫。
我坐在灯下,面前摊开着四贵受封时的血誓文书副本。笔迹比对尚未完成,但火印已有异样——威尔斯那一份的初火烙印边缘,出现了细微裂纹,形如蛛网。这种变化,通常只在契约被动摇时才会发生。
我将文书重新卷起,放入铁匣。
窗外,夜色深沉。
南方无信。
北方无变。
唯有时间,在无声中碾过每一寸防线。
哈维尔的军队正行至古道最窄处,两侧峭壁高耸,仅容两马并行。
前方斥候突然止步,举起右拳。
队伍缓缓停下。
风停了。
火炬的火苗垂直向上,纹丝不动。
一名士兵低声唤道:“将军……旗。”
哈维尔抬头。
军旗顶端,那截焦黑的残角正缓缓卷曲,如同被无形之火灼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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