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渗着暗红,不知是血是锈。我以盾击地三声——神国最高死守令。
残兵闻声,从各处爬起。有人拖着断腿,有人仅持匕首,但他们齐声怒吼,冲向缺口。诺顿率死士迎上,剑光闪动,瞬息间连斩三人。他左臂中矛,未拔,反手将矛掷回,贯穿敌将咽喉。
敌军推进速度减缓。
我命传令兵点燃最后一支信号箭。箭尾刻有螺旋纹,与铁片刻痕同源。当火药引燃,箭身腾空刹那,铁片骤然发烫,嗡鸣刺耳。信号箭划出弧线,直指北方夜空。
就在此时,远方山脊,一道轮廓短暂显现。
非人影,非黑袍,而是一道静立的剪影,披风未动,仿佛与山石同生。它注视南方火光,不动,不退。传令兵正欲再发第二箭,却发现箭簇已熔,火药桶空。
敌军再度集结。
战车后方,步兵方阵重新列阵,手持长斧与钩镰,显然是为破盾而来。火弩装填完毕,目标直指高台。我估算时间,最多再撑一刻,防线必溃。
诺顿拖着伤躯登台,盔甲尽裂,脸上沾着他人之血。他望了一眼北方,又望向我。
“若我们死了,”他问,“谁来告诉葛温,这里发生了什么?”
我未答。大剑横于胸前,盾面朝外,立于高台边缘。
敌军鼓声再起,比之前更急,更密。
火油沟火焰渐弱,黑烟滚滚。一名守军用长矛挑起半面残旗,试图重燃火势,旗面展开刹那,我瞥见一角烧焦纹样——螺旋三匝,断于第四。与伊蒙袖中布纹一致。
我握紧剑柄。
剑柄沾血,滑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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