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棘缠绕火环之状。我把它放进石匣,置于先前那两半碎石旁。 三石并列,火光忽明忽暗,裂痕深处的赤芒开始同步脉动,频率与极光一致。
“火在回应。”我说。
哈维尔抬头:“若火已染人心,我们如何确信,传递情报的人,仍是我们的刀?”
我未答。
殿外传来马蹄声,由远及近,节奏急促。一名传令官冲入,单膝跪地:“翁斯坦归营,已在前殿候见。”
我挥手,传令官退下。
片刻后,翁斯坦踏入殿内。他的铠甲上沾着泥浆与焦痕,长枪未持,盾牌边缘有裂口。他跪地,声音沙哑:“东营已乱。卡恩部下有两人私斗致死,另一营火并,烧毁粮仓。首领未出面调停,反而增派亲卫封锁东营入口。”
“他怕了。”我说。
“是。”翁斯坦抬头,“但他也开始清查内部。昨夜处决一名祭司,罪名是‘私传神谕’。”
我指尖抚过王冠结晶。火光在其中流转,映出一丝极细的裂纹,与碎石上的纹路相同。
“那就再送一道神谕。”我说,“就说首领已与地底之影缔约,三将之血,将为他换取永生。”
翁斯坦沉默片刻:“若他们信了,内乱将不可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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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正是我所要的。”
他低头:“属下即刻动身。”
他转身离去,步伐沉重。亚尔特留斯紧随其后。殿内只剩我与哈维尔。
我取出那枚被放归的探子喝过的水碗,碗底残留一滴未干的水珠。我用指尖蘸起,凑近眼前。水中倒影扭曲,却隐约可见一道细线,横贯瞳孔中央,如刀割过。
哈维尔站在我身后,忽然道:“西北矿道外,暗桩回报,今晨有孩童出入。”
“孩童?”
“三名,皆衣衫褴褛,手中捧着陶罐,罐中盛灰。他们被守卫驱赶,但并未远离,绕至矿道后方岩缝,将灰倒入裂口。”
“灰从何来?”
“据说是从东营火堆中取的。”
我闭眼。火堆、灰、孩童、裂口——这不是偶然。他们正在尝试唤醒什么。
我睁开眼,正要开口,哈维尔忽然抬手,指向高窗。
极光仍在,赤线未散。但在那光流深处,一道反光再次闪现,比上次更久,更清晰——像一面悬于天际的镜,正缓缓转动。
哈维尔的手按在剑柄上,指节发白。
我将水碗置于初火旁,起身走向殿门。凛冽的风裹挟着雨后的湿冷,扑面而来。远方山脊的轮廓清晰可见,西北矿道入口处,一道黑影正悄然挪动,仿佛在细细丈量着距离。
我下令:“增派两队弓手,潜伏于矿道两侧高地。不得现身,不得射杀,只待我令。”
哈维尔领命,转身离去。
我立于阶前,望着那道黑影缓缓隐入岩缝。风拂过王冠,火光在结晶中跳动,裂纹微微扩张。
黑影在岩缝中停顿,回头望了一眼,随即消失。
我抬手,指尖触到眉心,那里有一道旧伤,早已结痂,此刻却渗出一滴血,缓缓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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