筋暴起。他欲下令全军突进,唇未启,却忆起方才殿中传令——“不得深入谷道”。
他仰望神殿,火流依旧西涌,却不再映照战场细节,反而凝成一道模糊人影,轮廓似曾相识,却又无法辨认。风自谷口吹来,夹杂着低语:“……火将熄……”
他未动。
片刻后,枪尖垂地,单膝触石。“遵命。”他起身,翻身上马,“列阵谷口,火矢压制,弓弩待发。任何人不得擅自入谷。”
骑兵疾驰而出,铁蹄踏碎焦土。西谷入口处,烈焰仍在燃烧,浓烟遮蔽视线。翁斯坦勒马于火墙之外,举目望去,只见火光中人影晃动,喊杀声闷在烟幕之后,听不真切。
神殿内,我仍端坐。火流静止,却非安稳,而是如冻结的蛇,随时可能暴起。袖口血迹已浸透半幅长袍,滴落不止。我未察,只凝视火中四影——南线贵族之影肩部黑气骤盛,竟如活物扭动,脱离本体,缓缓攀向威尔斯之影。
指尖微颤。
此时,亚尔特留斯自侧廊入殿,步履沉稳,手中握一卷密报。他未跪,只立于阶下,声音低而清晰:“南线督粮部队已停止西移,原地扎营。但其前锋百人,脱队向北,行踪不明。”
我未应。
火流忽震,光影再变——西谷断崖之上,叛乱首领缓缓拔刀,刀锋指向被困的威尔斯。而威尔斯怀中地图,正剧烈发烫,地脉刻痕与岩壁裂隙完全重合,仿佛整座山谷,本就是一张早已铺就的棋盘。
翁斯坦立于火墙之外,战马不安地踏动前蹄。他抬手,示意弓手准备。火矢搭弦,引信将燃。
谷内,威尔斯挥剑斩断一支流矢,盾阵已损三处。亲兵倒下两人,余者背靠背而立。他抬头,望向崖顶首领,又低头抚过怀中地图。
那纹路,正随心跳搏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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