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派斥候。”我说,“不得入谷,只察风向与足痕。”
他领命而去。
片刻,一名骑兵奔来:“北谷入口有新足迹,朝东而去,约百人规模,未着重甲。”
我握紧枪柄。南线贵族未动,北路却现流兵,非溃散之状,行军有序。这些北路出现的流兵行动有序,显然不是叛军残部,他们的出现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。
威尔斯走至我旁,声音低沉:“你违令突入,王若问责,如何自处?”
“战时军令,以存亡为先。”我答,“若王斩我,我无怨。”
他盯着我,良久,忽道:“那地图……并非寻常之物。**这张地图并非寻常之物,它与地脉有着神秘的联系,似乎隐藏着关于这片土地的重大秘密。**火势未起时,已先发烫。我知你不信,但此地——”他指向脚下,“本就不该存在。”
我沉默。古道、密图、地火自燃,皆非常理。但此刻非论玄机之时。
“你将地图带出。”我说。
“已毁。”他摇头,“烧于火中。”
我未信,却未追问。忠诚者不必多疑,疑则乱军。
远处,神殿方向传来号角声,短促两响——是哈维尔的密令信号。非总攻,非撤军,是封锁令。南线通道已闭,无人可出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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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尔斯听到,神色微变,随即恢复。
“王在观战。”我说。
“自然。”他冷笑,“他从不错过任何棋局。”
我望向神殿方向,火光映天,却不见人影。葛温未出殿,火流却自行西涌,似有意志穿行其间。上一章火影中,南线贵族之影黑气攀颈,威尔斯剑尖偏移,两影之间黑丝若连。此非幻象,是初火之眼所见真实。
可为何,火流不再映照此刻?
我正思忖,风忽止。谷中火势骤弱,残烟垂地,如被无形之物压制。威尔斯猛然抬头,手按剑柄。
“有异。”
我抬手,骑兵噤声。
静。
连火炭爆裂之声也消失了。
风自北谷缓缓吹回,带着一丝低语,非人声,非风声,似石中空响。我握枪之手微微出汗,铠甲缝隙间寒意渗入。
副将低声:“斥候未归。”
我点头。
“派第二队。”
他刚欲令下,北谷深处传来脚步声——整齐,沉重,非溃兵,非斥候,是列阵行军。
我抬枪,骑兵列盾。
脚步声止于谷口百步外。一人走出,披灰袍,面覆铁片,手持断矛。他立于焦土之上,不动,不语。
“何人?”我喝问。
他未答,只将断矛插入地面。矛尾触地刹那,地面微震,火矢余烬竟逐一熄灭,如被无形之口吞噬。
威尔斯后退半步,撞上我肩甲。
灰袍人缓缓抬头,铁片下无眼,无鼻,唯有一道细缝,如刀割开的皮肉。他开口,声如石磨相擦:“火将熄。”
我举枪:“来者何意?”
他未动,只从怀中取出一枚铜扣,四纹交叠,与信使内衬之物一模一样。他将其置于矛旁,退后三步,隐入黑暗。
骑兵无人敢动。
**我盯着那枚奇怪的铜扣,纹路与之前在战场上听闻的某种特殊标记相符,边缘有刮痕,像是经历过火中熔炼又冷却的痕迹。**它本不该存在,因那信使已死于火墙之内,尸骨无存。
威尔斯突然伸手,欲取铜扣。
我拦住他:“不可。”
他僵住。
“此物非信物,是标记。”我说,“谁留下它,谁就能寻到此处。”
风再起,吹动残旗。灰袍人消失之处,地面留下一行湿痕,非水,非血,是某种粘液,在焦土上缓缓蠕动,流向谷内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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