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忆起首领昔日所得战利品从未分发,有人提起阵亡同伴未得安葬,怨气渐积。
首领闻讯而出,黑袍猎猎,刀未出鞘,目扫全场。
“何人散播谣言?”
无人应答。
他冷笑,拔刀,斩两侧疑者于火堆前。
血溅灰烬,火光骤红。
然此举非止乱,反激乱。
被杀者乃普通战士,非将领,非亲信。
众人见之,愈觉不公。
有人暗中握紧兵器,有人悄然退至营后。
天明前,营地已乱。
首领下令清查异心者,亲卫持刃巡营。
然越查,越乱。
三人私议,即被缚;五人聚谈,即被斩。
恐惧蔓延,信任尽失。
一老兵私语其子:“若他真藏火,何不早燃?若欲成神,何不独行?今逼我等送死,只为掩其怯?”
其子未答,只握紧短刀。
谣言再变——由“藏火”转为“献祭”。
有人言,首领夜祭同伴之魂,以续己命;有人言,其帐中藏有初火残片,需以血饲之。
恐惧与猜忌交织,军心彻底瓦解。
我于神殿观之,火流映照一切。
哈维尔入殿,单膝跪地:“影语者已脱身,敌营自乱,将不攻自溃。”
我静坐,良久,开口:“火不谎言,人自生妄。”
此战已无需强攻。
彼众之信已灭,彼首之威已堕。
待其内斗至最后一人,再出兵,可尽诛无遗。
然我亦知——此法虽稳,却非无代价。
火流闪烁,光芒微弱,似因外界混乱而受扰。
初火与信念相连,人心愈乱,火愈不稳。
然我不能停。
若放任叛乱者重整,后患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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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手,指尖轻触王冠结晶。
其温依旧,却难掩体内隐痛,袖口微微泛红,似有血渍渗出。
哈维尔见之,欲言。
我抬手止之。
“传令各部,暂缓进攻。”
“是。”
“封锁南线通道,监控其余三位贵族动向。”
“已令亚尔特留斯部署。”
“另,北谷入口,派斥候察足迹,记风向。”
“是。”
他退下。
我独坐于初火前,火光映面,冷而不暖。
盲妪所投残片,尚在敌营火堆之中。
灰烬未灭,字迹残留。
一名年轻战士蹲于火旁,拾起残片,反复摩挲。
他不知其来源,只觉其重。
他将残片藏入怀中。
风起,吹动残旗,火堆将熄。
他抬头,望向首领营帐,眼中无惧,唯疑。
他起身,向营后走去,脚步极轻。
另一人自暗处走出,与他低语数句,随即同往深谷方向。
他们未带兵器,然腰间鼓起,似藏短刃。
营地边缘,一匹瘦马被解下缰绳,未鞍,未骑。
马尾轻甩,扫过地面,留下一道浅痕。
我凝视火流,不动。
火光忽闪,映出那马蹄印——新痕一道,通向谷外。
无人追赶。
无人察觉。
我闭眼。
再睁时,火流已静。
袖口暗红,未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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