勇,却不莽。他知道何时该进,何时该藏。
片刻后,亚尔特留斯入殿。他未穿长袍,改着轻甲,肩披灰布,手中无卷,只有一支铅管密封的陶针。
“井底震频加快。”他直述,“昨夜子时,心跳间隔为七息,今晨已缩至六息半。静火帷压制有效,但持续时间不足。若再过三日,帷布恐失灵。”
我闭目。六息半,已近苏醒阈值。北境百井封禁时,初醒之龙,心跳为六息整。
“逆环可成?”我问。
“今夜可毕。”他说,“初火残烬已备,地听阵亦将设于东岭西侧八十步外。若符文扩张,逆环将首当其冲,为我争取半日缓冲。”
“够了。”我说,“半日,足以等来回应。”
他退下后,殿内再无他人。我独坐于案前,命人取下陶罐上的静火帷。
金粉流动,裂光再现,节奏比先前更快。短,长,短,短长——与我心跳渐趋同步。
我伸手,覆于帷布之上。掌心传来微弱震颤,仿佛那光并非来自外部,而是自血肉深处升起。耳畔忽有节奏响起,与井底共鸣,如丝线缠绕神识,轻轻拉扯。
我未撤手。
若火终将熄,便让诸族共承其寒。
我重新覆上静火帷,下令关闭神殿东窗。最后一缕晨光被隔绝,殿内陷入昏暗。帷布边缘的裂光在黑暗中持续跳动,映在石壁之上,投下三道影子——我,哈维尔,以及帷布褶皱间一道模糊的轮廓,似蹲伏,似低首,似在聆听。
哈维尔站在原地,未动,未言。他不知那影为何物。
我亦不知。
但那影的轮廓,与古龙战争末期,封印碑文上所刻的“缚龙之侍”,极为相似。
我闭目,耳中节奏未断。
陶罐内的光,再次闪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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