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地,闭合的眼状雕纹微微颤动。铁匠们守着重弩,机括已上弦,却无人敢下令试射。
我未下令进攻。
我只走向沙盘,取出一枚静火帷碎片——昨夜从陶罐上剥离,尚未完全失效。我将其置于血符原位,指尖轻压。
帷布上的金粉开始流动,裂光再现,但这一次,它的节奏不再与我呼吸同步,而是与地下震频一致。三道,短,长,短——与井底最初的敲击完全相同。
“它在呼唤。”亚尔特留斯站在我身后,“不是攻击,是召唤。”
我未动。
召唤什么?残党?还是更深埋之物?
哈维尔此时脱下盾牌,置于地上。他未看我,只低头检查内侧。我瞥见一抹红尘附着其上,细微如粉,却在夜视下缓缓蠕动,像是呼吸。
他未擦拭。
他知道那不是尘。
“传翁斯坦。”我说,“盾墙后撤三十步,骑兵解鞍,人马分离。兽人部驻左翼高地,树灵守林线,铁匠退至工坊,重弩对准东南岩壁,但不得射击,除非我下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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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令传下,军阵开始缓慢移动。黑雾随之波动,似有意识地追踪移动轨迹。一名树灵弓卫不慎踏入雾中,瞬间倒地,皮肤浮现环形纹路,如被烙印。长老疾步上前,木杖点地,一道青光将其包裹,才未进一步恶化。
亚尔特留斯突然抓住我的手臂。
“你看沙盘。”
我低头。
静火帷碎片上的裂光,正与沙盘上逆环阵眼标记重合。而那灰烬螺旋,虽已散,却在木纹间留下微不可察的凹痕——一道斜穿的裂线,自环外切入,贯穿核心。
与威尔斯袖中滑落的羊皮图样,完全一致。
我未言。
但我知道,这不是巧合。
血符、音钉、静火帷、灰烬轨迹——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事实:符文激活并非偶然,而是精心设计的仪式。有人以血为引,以旧图为基,撬动了沉眠的封印。而那人,就在我们之中。
哈维尔此时站起,大剑仍横于臂弯。他未再看盾牌上的红尘,只将盾重新背起,动作沉稳如常。但我知道,他已察觉异常。
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我问。
他抬头,目光直视我:“岩壁深处,有阶梯。”
我未动。
阶梯?人工开凿?还是自然形成?
“往下?”我问。
“往下。”他说,“且……有门。”
门?
我未再问。
因就在此时,地面震得更烈。黑雾骤然收缩,如被抽离,尽数涌向东南方。岩壁裂隙中的暗红光,开始脉动,节奏与静火帷裂光完全同步。
三道,短,长,短。
接着,一声低沉的轰鸣自地底传来,不是爆炸,不是撞击,而是某种巨物在深处睁开眼。
亚尔特留斯猛然抓住沙盘边缘:“它不是被唤醒……是等着被找到。”
我抬手,制止所有行动。
全军静默。
黑雾已退至岩壁周围,形成一圈环形空地。裂隙中的光,越来越亮,却依旧不散。地面震频稳定,如心跳。
哈维尔的盾牌内侧,那抹红尘突然停止蠕动。
然后,缓缓向上爬行,沿着金属纹路,逼近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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