液。液体骤然沸腾,蒸腾出残像:祭坛、断剑、北地雪原。影像尽头,一座石塔立于冰川裂谷之中,塔顶插着一柄残破王旗,旗面无纹,唯余焦边。那正是白烟所指的方向。
葛温曾言,初火诞生前,大地由影裔统治。他们不燃火,不立碑,不记名,只以灰烬为语言,以沉默为律法。后神族崛起,以火破影,将其尽数封印。传说中,最后一任影裔之王自焚于祭坛,骨灰随风北去,落地生根。
而今,断剑移动,白烟指北,誓约之血复苏——一切皆非偶然。
我将残像绘于羊皮纸上,用暗卫密文标注路径。翁斯坦将其卷起,收入内甲。亚尔特留斯检查了随身武器,确认无神纹烙印——此类行动,不可携带神授之器。
出发前夜,我最后一次查验初火残魂。
四贵族所获残魂,皆有细微波动,频率与黑液共振。我取出威尔斯所得那一枚,置于静磁盘上,其光忽明忽暗,竟在盘面投下微弱刻痕——正是“Λ-7”符号。这并非偶然标记,而是追踪回路。葛温以残魂奖赏功臣,实则借此监察其行踪。然而此刻,残魂内部结构正在缓慢重组,仿佛被某种外力逆向解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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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残魂封入铅匣,置于地窖最底层。若神秘势力早已知晓此机制,那么四贵族中,必有人已与影裔接触。但此刻不可追查,否则打草惊蛇。
黎明前,三人齐聚城北暗门。
翁斯坦背枪,亚尔特留斯佩双刃,我持盾与断剑。铜牌已交还葛温,自此,我们不再有官方身份。王殿灯火熄灭,唯有黑石匣静静立于案上,匣面裂纹悄然延伸,贯穿封印纹。
行至旧驿道岔口,亚尔特留斯忽停步。他蹲下,指尖抚过地面车辙,沾起一抹黑渍。他嗅了嗅,低声道:“这不是血。”
是油。
来自王殿后勤车队的标记油,通常用于标识物资去向。而这条道,本不该有补给车通行。
我望向北方。天边微光初现,云层低垂,风向未变——仍是南风。可前方山脊上,一缕白烟笔直升起,不偏不倚,指向冰川裂谷。
翁斯坦解下披风,覆住枪尖。亚尔特留斯将双刃收入背后皮鞘。我将断剑插入腰带,左手紧握盾沿。
我们启程。
行至半途,断剑突然震颤,剑柄黑液渗出,滴落在地。泥土受染,瞬间蒸腾,白烟升腾,与远处山脊那道完全重合。
亚尔特留斯低声说:“他们知道我们要来。”
翁斯坦未语,只将枪握得更紧。
我低头看盾内夹层,残片上的灰光正缓缓跳动,频率与黑液滴落同步,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信息。
前方雾气渐浓,道路消失于灰白之中。我们放慢脚步,保持三角阵型。脚步踏在冻土上,发出细微碎裂声。
突然,翁斯坦抬手示意止步。
前方十步,一具尸体横卧雪中。身着神国轻甲,胸口插着一支断箭,箭羽漆黑,无标识。我上前查验,翻过尸体——面甲已碎,面容焦黑,但颈侧有一道旧疤,呈倒十字形。
那是三年前失踪的北境哨长。
他本不该出现在此地。
我心中一惊,这倒十字形旧疤为何会出现在失踪的北境哨长身上,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? 我伸手欲取其腰间兵牌,指尖距金属尚有寸许,尸体右手指甲突然弹动,刮过冻土,发出刺耳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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