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人言,无人动。
我凝视那灰烬,继续道:“断臂者可为师,失目者可为监。火熄之人,最知火为何物。”
台下一名独眼老兵缓缓抬手,向我行军礼。继而,第二人,第三人……直至整列将士皆举手致礼。
荣耀非仅属于生者,亦属于残者、死者、被遗忘者。
我举杯,酒未饮,先洒三滴于地。
“敬死者以名,敬生者以责,敬未来以戒。”
全场举杯,呼声响彻废墟。
就在此时,哈维尔悄然近前,声压极低:“威尔斯部昨夜过北岭,未停留。哨岗录得地脉三震,守陵者臂环同步微颤。”
我未动容,指尖却悄然按住怀中铜牌。它温热,如活物呼吸。
“四贵族可有代表出席?”我问。
“无。”
我颔首,面上依旧庄重。四人皆未至,非为怠慢,而是有意避世。携初火残魂离境,行踪隐秘,地脉异动随之而起——非巧合。
但我不能在此揭破。
我举杯向天,酒液倾尽。
“愿此火不灭,愿此志长存。”
礼成,鼓乐起,人群欢腾。孩童拾起勋章碎片欲戴,被母亲急忙拦下。翁斯坦立于台侧,手按枪柄,目光扫向北岭方向。一片黑羽自他铠甲缝隙飘出,旋即被风卷走。
那羽来自北岭哨岗,他必已先巡边境,察其异动。
哈维尔立于初火坛旁,手抚黑石盾,泥板紧贴其后。他未看我,却知我在看他。
我缓步走下高台,足踏焦土。风忽转,卷起灰烬,直扑祭坛。铜牌自怀中滑落,跌入裂地,嵌于一道深缝之中。
我未拾。
它纹路朝上,与地底空腔走向暗合,如锁寻钥。
风止,灰落。
铜牌表面,初火刻痕微微发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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