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板仍藏盾内,紧贴内衬。
三日之期将至。
清晨,井台围聚百姓,观望者众。我命人取桶下探。片刻后,水声响起,清流涌上。虽未如旧日丰沛,然确有活水。人群中起低语,有妇人跪地,以手掬水而泣。
我立于井旁,未言胜,亦未庆。只命文书将取水时辰记下,再将布帛残片交其封存。
当夜,施粥点亲信归来,附耳低语:“有人问,‘盾中之板,可是真物?’答曰,亲眼所见。彼人冷笑,道:‘若真,何不示众?’”
我颔首,未惊。
次日午,我再至石碑残基。灰烬已清,然“安”字未补。我正欲再刻,忽见碑底缝隙间,有纸角微露。取之,乃半页残笺,字迹潦草:“北府夜启,七人出入,携匣,无铭。”
无署名,无印信。
我将残笺焚于井火,灰烬投入井中。
夜深,城北微光再起,此次持续稍长,约十息。我立于磨坊窗隙,遥望。光灭后,巷中有影移动,非一人,而是数道,步伐齐整,行至旧府邸侧门,隐入地下。
我未追。
拂晓前,我唤亲信,授令:“自今日起,施粥增时,午夜亦开。限二十人,须报真名。”
亲信迟疑:“若夜中来者非民?”
我握剑柄,指节微压:“来者皆民,或曾为民。”
他退下。
我独坐至天明,盾在侧,剑横膝。泥板未出,断箭藏怀。井水已通,然城中气息未改。那“夜巡人”仍在,灰烬覆字,暗光频现。蛇纹铜片未拾,残笺已焚,然线索如丝,缠于指间。
日出时,我起身,行至井台,取一瓶新水,饮之。水微涩,带泥腥,然确为活流。
我将瓶置于井沿,转身欲归。
忽闻身后轻响。
井沿石缝间,一片黑羽缓缓飘落,沾湿,贴于瓶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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