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纹,是唯一承受过完整魔化又成功逆转的个体。我拖着残躯沿地脉支道下行,每一步都踩在凝固的血迹上。通道壁上残留着卡戎残影锁链的绿光印记,如今已黯淡无光。
避难所铁门半开,我推门而入。
室内仅一盏油灯摇曳,映照出女孩蜷缩在角落的身影。她约莫十岁,左眼虹膜呈鳞片状,体温极高,但呼吸平稳。颅骨上的咒文仍未消退,边缘微微发烫。我走近,单膝跪地,伸手触其额头。皮肤滚烫,却无魔化征兆。我低声唤她:“孩子。”
她睫毛轻颤,缓缓睁眼。
瞳孔中缓缓浮现出四重旋转不息的光轮,每轮都散发着淡淡的蓝紫色光芒,这正是艾瑞莉娅独有的施法特征,神秘而又强大。我心头一震,正欲后退,她却忽然抬手,抓住我的衣角。稚嫩的声音响起,清晰无比:“妈妈。”
我的身体瞬间僵住。
左臂的肌肉彻底松弛,秘银残片从掌心滑落,砸在地面,发出沉闷一响。
我跪倒在地,额头抵上她的膝盖,喉咙中涌出无法抑制的呜咽。三百五十年来,我亲手撕下古龙逆鳞,锻造权杖,镇压叛乱,焚烧反对者,用火焰重铸秩序。我曾以为自己是火之母,是律法之源,是不可动摇的统治者。可此刻,我只是一个母亲。
她伸手抚摸我的银发,指尖触到左眼处的焦痕。我颤抖着抬手,将遮挡左眼的长发拨开,露出那只早已失明的眼睛。她没有退缩,反而将脸贴上我的脸颊,轻声说:“妈妈,我不怕了。”
我抱紧她,泪水浸透她的衣襟。远处传来共生体军团的祷词声,一声接一声,如同潮汐。平民区的魔化区域正在缩小,净化网络稳定运行。胜利已至,代价已付。伊瑟琳消失了,她的发辫再不会编入城防符文;卡戎的残影归于沉寂,他的女儿却睁开了眼。我曾以为守护是用火焰烧尽一切威胁,如今才明白,真正的守护,是有人能在火熄之后,依然呼唤你一声母亲。
油灯的火光跳动了一下。
女孩的瞳孔中,四重光轮缓缓停转。
她望着我,嘴角微微上扬,像是要笑,又像是要哭。
她的嘴唇再次开合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妈妈,他们还在看着你。”
我猛地抬头。
避难所的墙壁上,油灯映出的影子不止我们两个。
在墙角的阴影里,一道轮廓静静伫立,身形瘦长,左脸覆着符文面具,花纹正缓缓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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