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底的敲击声还在继续,一下,又一下,像是从极深处传来,却震得我耳膜发麻。,x/l.l¨w.x^.+c~o+m.我撑着左臂从熔炉室的残骸中站起来,右肩只剩焦黑的骨茬,皮肉与结晶一同化为灰烬。断鳞项链的残片早已滚入裂缝,再寻不见。火种的光停在暗红与金红之间,像一颗勉强跳动的心脏,但我知道,它撑不了多久。
我走出通道,脚踩在倾斜的金属板上。整座城市在抖。不是震动,是结构本身在扭曲。头顶的塔楼像被无形的手掰弯,石板与钢梁撕裂,发出刺耳的断裂声。一道裂痕从脚下蔓延,直通祭坛边缘,砖石翻卷如枯叶,坠向下方翻涌的云层。悬浮矩阵正在解体,重力场紊乱,街道扭曲成斜面,几个来不及反应的身影在失重中滑落,消失在云雾里。
我没有回头。熔炉的能量倒灌已经触发连锁反应,控制系统彻底失控。修复已无可能,唯一能做的,是判断谁还能活下来。
我刚迈出一步,眼角余光瞥见机械体的轮廓在祭坛废墟中立起。莉亚的机械体,三十六条触须垂落如死蛇,眼部扫描孔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。它本该瘫痪,但它动了。一条触须突然扬起,末端对准我,锁定。紧接着,其余触须破空而下,两条缠住我的腰腹,力道极大,几乎勒断肋骨。,兰?兰/闻/穴? ¨毋/错·内¢容?其余触须刺入地面,固定轨迹。它没有攻击我,而是开始下坠——以高速,直冲地面。
我未反抗。右臂崩解前的频率仍残留在机械体的数据库里,那是莉亚最后的指令密钥。它认出了我,但识别为“不稳定因子”,启动歼灭协议中的清除程序。这是她的意志,还是系统的误判?我不去想。触须收紧,带着我向下坠落,风在耳边撕扯,城市在头顶碎裂。
地面越来越近。建筑群在重力失衡中坍塌,墙体如纸片般折叠。若这样撞上去,我和机械体都会被砸成残渣。
就在此刻,一声吼叫从下方传来。
“以骨为盾,以血为契!”
卡戎站在废墟中央,背脊挺直,咒术锁链从皮肉中崩断,一根根飞出,化作赤红光链,在空中交织成网。三十名龙裔混血背靠背跪地,双手按地,锁链同步断裂,光链交织,形成一道缓冲阵列。第一波冲击到来时,七人当场吐血,内脏碎裂,但阵列成型,稳住了最初的震荡。
机械体的坠落轨迹被强行偏转,触须与光链碰撞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缓冲阵在颤抖,但没有崩解。卡戎的脸上全是血,牙齿咬穿了下唇,却仍在吼叫,声音穿透风啸。`天/禧`晓^说!蛧_ ¢已+发^布?最/芯′蟑^劫′
我看见伊森从一堆碎石中跃出。他银发间的初火碎片突然亮起,不再是微弱的余光,而是爆发出刺目的强光。他没有喊叫,也没有停顿,双手拍地,掌心与地面接触的瞬间,积蓄已久的初火反冲力释放。
一股巨力从下方推来。
我和机械体被弹射而起,偏离了原本的坠落轨迹,朝着熔炉通道的方向飞去。卡戎和残存的龙裔混血被气浪掀翻,光链断裂,残余的锁链在空中飘散如灰烬。伊森本人也被反冲力震退数步,膝盖跪地,碎片的光随即黯淡,但他没有倒下。
我们飞向熔炉核心。机械体的触须仍缠着我,但力道松了几分。它的眼部红光忽明忽暗,像是在挣扎。我抬起左臂,试图挣脱,却发现触须的缠绕方式变了——不再是禁锢,而是支撑。它在调整姿态,让我的身体处于坠落的上层,用自己的金属躯体作为缓冲。
远处,城市上层建筑彻底脱离地基,整片区域开始下坠。塔楼、广场、街道,全部撕裂,坠入云层。永焰麦田的青焰在失重中漂浮,像一片片燃烧的纸片。祭坛的石板一块块崩解,镇魂钉的符文在空气中短暂闪烁,随即湮灭。
我看见瑟琳娜的傀儡残骸卡在断裂的桥架上,粗布领结随风飘荡。那结法,是我亲手教艾薇拉的。她小时候总系不好,我握着她的手,一遍遍教她绕三针。后来,她把这结法刻进了咒术编码,成了稳定锁链的方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