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传来重物拖地的声音。
卡戎撞开门,背上绑着三只木桶,桶里水浑浊发红,漂着碎鳞和血丝。他左眼的鳞片在脱落,一片片掉在地上,露出底下溃烂的眼眶。他喘得厉害,嘴里念着什么。
“祭文……顺序错了……他们换了祭文……”
我上前扶住他。他左眼还在流血,但眼球转动时,残留的鳞片反射出微弱符文光——和傀儡粘液里的纹路同源。
“龙骨祭?”我问。
他点头,喉咙里咯咯响:“冬至那晚,祭司念的不是古语……是反的……音调下沉,不是上扬……火没净化,火在吃人……”
我用秘银臂甲压住他眼眶,封住溃口。指尖探入,抠出一小片嵌在组织里的符文薄片。材质不是石,不是骨,是某种烧结的灰烬压片,上面刻着逆转的祈福咒。
“他们用龙裔的信仰仪式反向导引初火。”我说,“把净化仪式变成污染通道。”
莉亚盯着卡戎:“你们每年都做这种蠢事?拿孩子颅骨刻符?”
卡戎没看她:“那是祈福……是求龙魂庇护……不是用来喂火的……”
我松开手。卡戎瘫坐在地,桶里的水晃出来,沾到石板,发出轻微爆裂声,像是在燃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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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线扫过救济院四壁。墙上挂着的每一具粗布傀儡,都缝着不同颜色的领结,像是标记。我忽然明白——它们不是装饰。是分类。红结收恐惧,蓝结收孤独,黑结收绝望。每一种情绪都被精准捕捉,再通过中心节点,输送到某个终端。
谁在接收?
我抓起瑟琳娜的肩膀,把她拎起来。她轻得不像活人。
“谁让你这么做的?”
她嘴唇动了动:“救赎在火中。”
“谁给你的傀儡?”
“灰袍人……朔日前来……放下一个,带走一个……”
“灰袍人长什么样?”
她眼珠转了转,突然停住。领结自己动起来,手指僵硬地重新系紧。
我松手。她跪倒,头垂下,再没动静。
莉亚踢了踢那具破布傀儡:“烧了它?”
“没用。”我说,“烧一具,还有三百七十一具。它们不是武器,是管道。真正危险的,是另一头。”
卡戎在地上喘着,左眼血从臂甲边缘渗出:“火……开始渴了……”
我低头看右臂。焦痕裂口更大了,血滴落地,不是嘶响,是吸收。地面像干涸的土,把血吸进去,留下一圈暗红印。
初火在变。
它不再只是躁动,它在学习**。**
学会用恐惧作燃料,用悲恸作引信,用信仰作导管。它被人教会了怎么更高效地吞噬。
我转身走向门。
莉亚跟上来:“去哪?”
“龙骨祭的祭坛。”
“你疯了?现在过去就是送死!”
“那就让我死在源头。”我说,“否则,下一次哭的,就是伊森的灰烬。”
卡戎突然抬头,用唯一完好的右手指着墙角。那里挂着一具最小的傀儡,穿着婴儿袍,领结是暗紫色。
它的眼睛,刚才眨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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