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大。”我说。
画面拉近。那是一张人脸。
男性,约莫五十岁上下,双目圆睁,嘴巴微张,像是临死前在说话。衣领上的徽记清晰可见:议会三级顾问,三个月前公开反对实验禁令,随后报备离城,记录为“正常返程”。
我认得他。卡诺斯。说话总带着冷笑,喜欢用“理性”这个词来包装敌意。
“莉亚到了。”伊瑟琳忽然说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一道银光闪过镜头边缘。紧接着,一根细如发丝的毒刺扎进那块结晶,直没至根。
画面剧烈抖动。下一秒,莉亚的脸出现在镜头前。她眉头紧锁,瞳孔收缩成两条细线。
“不是死于结晶。”她说,“他是先被人割断喉咙,再被‘放’进去的。伤口边缘有轻微碳化,像是高温处理过。”
她抽出毒刺,尖端缠着一丝黑丝状物,像烧过的棉线,却又带着金属光泽。
“余烬成分检测出来了。”她声音冷得像冰,“夜莺组织惯用的淬炼灰,混合微量初火残渣。这不是意外,是故意栽在这里的。”
我盯着那丝黑线,脑中闪过昨夜书房里的画面——书页自动翻开,墨迹浮现,写着“语言载体转化”。
他们不是在攻击城市。
,!
他们在重建某种仪式。
“把样本送回来。”我说,“还有,封锁南区三重街区,禁止任何人进出。所有居民视为潜在污染源,隔离观察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执行命令。”我打断她,“这不是事故,是信号。他们想让我们看见这个人,想让我们闻到那香味,想让我们知道——他们能碰触艾薇拉的痕迹,也能碰触反对者的生命。”
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“是。”伊瑟琳终于应道。
画面切断前,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张被封在晶体中的脸。他的嘴仍保持着说话的姿态,嘴唇开合的角度,像是在说一个单音节词。
——“钥”。
我转身走向熔炉边缘,将手掌贴上控制台。初火的温度顺着秘银臂甲蔓延上来,驱散了些许寒意。不多时,侍从送来密封匣,里面是那根毒刺和残渣。
我取出一小撮黑丝,放在青铜碟中,滴入一滴初火精露。
火焰腾起,颜色由橙转紫,最后变成深绿。火苗扭曲,竟勾勒出几个模糊字符,一闪即逝。
我看清了。
是古龙语。
意思是:“口不能言者,方为真言之器。”
我闭了闭眼。
艾薇拉最后教的课,是《基础咒文结构》。她告诉学生,每一个字都有重量,说错了,火就会烧回来。
可如果,正确的字,反而会引来火呢?
如果,真正的钥匙,不是说出的话,而是被夺走的声音?
我睁开眼,看向熔炉深处。火焰静静燃烧,映出我颈间断鳞的影子。
就在这时,右掌焦痕猛然一烫。
低头看去,那道新生的纹路,已爬过指节,正缓缓向手腕延伸。
它动了一下。
像在回应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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