莉亚胸前的伤口渗着血,一滴一滴砸向地面。·墈-书/屋/ ?唔¨错.内`容_
不是我的,是莉亚的。她的胸口那道深可见底的伤口没有包扎,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股温热的液体,顺着毒刺根部渗进地缝。她没倒,只是靠在符阵边缘,右手死死扣住一块裂开的石板,指节泛白。艾瑞莉娅站在高台,三颗光轮残存,血从额角流到下巴,凝成暗红的珠子,一滴一滴砸在符文板上。伊瑟琳盘坐在北阶,发丝断得只剩几缕缠在指尖,双手仍结着印,防御阵的微光在她掌心忽明忽暗。瑟琳娜跪在原地,左手缠着布条,怀里抱着那个破损的傀儡,心脏还在跳,缓慢而固执。
我没有动。
右臂早已失去知觉,焦痕爬过脖颈,覆盖了半张脸,皮肤干裂,像被火烤过的树皮。秘银臂甲深深嵌入石缝,与地脉相连,传导着初火的震颤。金焰仍在输出,但越来越弱,像是风中残烛,随时会熄。我不能让它灭。
我张了口,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:“镇魂……起。”
第一个音节落下时,空气微微震动。
艾瑞莉娅猛地抬头,残存的光轮开始旋转。她没说话,只是抬起染血的手,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文。,小!说-宅` -勉/沸′越\渎^紧接着,莉亚咬紧牙关,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吟。那声音带着撕裂感,却稳稳接上了我的节奏。伊瑟琳闭上眼,双手印式微变,防御阵的节点随之共鸣。瑟琳娜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傀儡,轻轻抚过它胸口的裂口,然后将手掌贴在地上,用尽力气念出下一个音节。
咒术响了。
不是一个人的声音,也不是几个人的合力。它是从城中各处传来的——东区医疗所的祭坛前,西墙哨塔的了望口,南门废墟下的避难所,甚至城墙外五里的永焰麦田。那些幸存的咒术师,无论伤重还是力竭,全都睁开了眼,瞳孔浮现出相同的符文。他们开始吟唱,声音或强或弱,却在同一频率上汇聚。
金色的网络出现了。
它从地面升起,不是火焰,也不是光束,而是一道道细密的纹路,沿着地砖的缝隙蔓延,爬上墙壁,攀上塔尖,最终在天空交织成一张覆盖全城的巨网。每一道线都在震颤,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,又像是整座城市在呼吸。黑焰曾盘踞的地缝边缘,残留的波动开始退缩,不再是那种缓慢的、试探性的蠕动,而是彻底的溃散。`如.蚊?蛧_ _追~嶵,新!彰!节\
可我知道,它还没走。
地底仍有脉动,微弱,但存在。像是被压住的蛇,正缓缓盘起身体。
我将秘银臂甲再往下一按,金属与岩石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金焰顺着裂缝注入地底,不是攻击,而是封印。我要把那点残余意识钉死在深处,不让它再有翻身的机会。
就在这时,光幕中央浮现了一道影。
不是实体,也不是投影,更像是一段被强行显化的记忆。它的轮廓模糊,身形高瘦,喉部有一道横贯的疤痕,像是被烙铁烫穿的。它没有开口,但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响起:
“下次。”
两个字,轻得像风,却重重砸进我的骨头里。
我没回应。
我只是抬起左手,将秘银臂甲更深地插入大地,直到整条手臂都被石缝吞没。金焰轰然爆发,顺着地脉直冲而下,将那道影彻底吞噬。它没有挣扎,也没有惨叫,只是在消散前,嘴角似乎向上扬了一下。
光幕暗了。
金色的网络依旧悬在空中,缓缓流转,像一层看不见的屏障,笼罩着整座城市。城中各处的吟唱渐渐平息,但符文没有消失。它们留在每个人的瞳孔里,刻在每一块石板上,融进每一寸空气。
我仍跪在那里。
右臂的焦痕已经蔓延到左耳边缘,皮肤开裂,渗出的不是血,而是一种暗红色的浆液。秘银臂甲与血肉粘连,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痛。但我不能松手。只要我还在这里,这道结界就不会断。 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