甬道里，我和华商边爬边讨论：“是不是刚才有哪个机关没破？”
“不会啊，我记得都过了。”
“还是有东西没拿？”
“不会吧，你不是连尸体的盒子都捡了？”
“那……难道是……”
三个人一路猜，一路越说越乱，到最后谁也没想明白。
直到我们终于爬到最顶端，等走到跟前，才看清——那并非天上的月，也不是水，而是一方圆形铜镜，嵌在一道拱形的石门上。镜面把外头的星光、树影、甚至一圈远处的波纹都照了进来，隔着这铜镜，竟像隔了一层水光。
我刚将手放上去，石门“咔哒”一声松动，露出一道缝隙。
没有暗箭，也没有毒气，略嫌安静了那么一点儿。
三人连滚带爬冲出去，却愣在原地——
外面不是墓室，也不是甬道，而是一间破败的灶房。
一间建在地面上的正经儿灶房。
屋顶塌了一角，月光从破洞里照进来，把灶台照得一片惨白。
我们出来的地方，正是那口被废弃的有半人高的土灶，三个人灰头土脸地从灶膛里爬出来，跟一群被炖到一半逃生的田鸡差不多。
我哆嗦着拍拍身上的灰，忍不住吐槽：“这就出来了？！好嘛，原来咱们这一趟，是从地狱的锅里捞上来的。”
华商拍着裤腿哈哈大笑：“不管咋说，咱们终于出来了！”
莲儿却没笑，垂眸看着手里收好的银盒，神色不知是松一口气，还是更沉重了几分。
而我忽然又打了个寒颤，总觉得我们确实忘了什么——
可具体是什么，却死活想不起来。
我们三人一前两后地往外走，越走脚步越沉重。
“咱们这是又到了哪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啊？”我一边走一边叨叨，“上次咱们待在地面上还是在树林里，照这乱七八糟的路线算下来，怕不是早离目的地十万八千里远了。”
莲儿难得弯了弯唇角：“你看那边。”
我抬眼一看，顿时差点把下巴掉地上——不远处的城门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：鹤岭城。
“好家伙！”我一拍大腿，“原来兜兜转转，这条地下鬼路居然是正路？！”
华商忍不住摇扇笑了笑：“所以说你别老抱怨，说不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。”
“天意个鬼！”我捂着肚子，“我现在只需要天意顺我心送我进城、给我泡个澡、再铺张热乎的被子让我睡三天三夜！”
一路上我和华商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趣，闹得跟下山野猴似的。莲儿却只是走在前头，偶尔侧目，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正当我舒了一口气，准备把这段经历翻篇的时候，莲儿忽然开口：“想起来了。”
“啊？想起什么？”我立刻警觉。
“那个贼老大，”莲儿淡淡道，“还在下面。”
我一愣，接着整个人僵在原地：“……哈？！你才想起来？！你怎么不早说？！”
华商也愣了下，随后摇扇轻笑：“想想我们看到的那些金冠、金腰带，干净得像刚刷过，连灰都没落一层，这出口又简单得离谱……说不定，这地下还有人比我们更熟门熟路。”
我一拍大腿：“那肯定是那方魅！说不定咱们贼老大跟方魅现在正手拉手被关在一块呢！”
华商摇摇头：“要真是这样……说不定他俩啥时候就手拉手出现在我们面前。”
我：“？？？”
莲儿看了我们一眼，只淡淡道：“进城吧。”
我默默缩了缩脖子，总觉得泡澡和睡觉的欲望瞬间没那么强烈了——总有种回头还得再下去的预感。
三人好不容易奔到鹤岭城，天色已沉，城门早早闭了。
我望着那扇紧闭的城门，只觉满腔力气都卸了个干净，忍不住苦笑：“果然没那么顺利。”
莲儿走到我身旁，抬眼望去，却见城门之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