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老伙计戴了这么些年,一直安分守己,今儿是撞了哪门子邪?
他试着把它塞回去,可那持续不断的热乎劲儿存在感极强,搅得他心烦意乱。
活像有个看不见的人,蹲他耳朵边儿上,没完没了地敲着破锣。
博物馆的地下,能有个啥?除了堆破烂的库房,就是些早八百年废弃不用的管道间,阴冷潮湿,平时耗子去了都嫌磕碜。
可那针尖,就跟焊死了似的,纹丝不动,倔得吓人。
他啧了一声,撂下手术刀。
这班是上不安生了。
他倒要看看,是哪个犄角旮旯藏了块大磁铁,还是这老物件终于熬不住,要散架了?
从墙角的工具柜里摸了把强光手电,又顺手抄起倚在墙根的一根老桃木镇尺——纯当壮胆的烧火棍,他推开工作室的后门,拐进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。
那陈腐的凉气混着呛人的灰尘味儿劈头盖脸砸过来,楼梯又窄又陡,顶灯早就瘪了,只有安全出口那块幽绿的牌子,闪着点鬼火似的微光,勉强照亮向下的台阶。
手电光柱像把刀子,劈开浓得化不开的黑。
光扫过斑驳掉皮的墙面,脚下铁质的楼梯踏板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空洞回响,一声声敲在人心尖上。
越往下走,那司南佩就越烫人,磁针的嗡鸣也越发清晰,活像某种催命的号子。
“叫叫叫,叫丧啊?”
他忍不住压低嗓子又骂了一句,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虚张声势,“底下是有你相好的,还是藏着金山银山呐?”
地下二层主要是闲置的库房,铁门都锁着,蒙着能当画布的厚灰。
空气又沉又闷,只有远处水管规律的“滴答”声,听得人心里发毛。手电光来回扫了几圈,一切看着都挺正常,就是旧,就是破。
可司南佩的指向又变了,微微偏斜,引着他往走廊更里头去。
最里头是扇锈得都快看不出原色的铁门,没挂锁,虚掩着一条黑黢黢的缝。
门轴上缠着层层叠叠的蛛网,看样子很久没人动过了。门后头据说是个早先废弃的设备间,后来干脆拿砖头给封死了。
那烫得吓人的热度和嗡嗡的响动,源头就在这门后头。
李司辰停下脚,心里那点毛躁感变成了实打实的警惕。他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,攥紧了手里的桃木镇尺,用脚尖轻轻顶开了那扇铁门。
吱呀——呀——
令人牙酸的反抗声在死寂里拖得老长,剌得人耳朵眼儿疼。
门后头空间不大,堆着些缺胳膊断腿的破烂桌椅和淘汰下来的老式玻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