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,红堡的塔楼亮起灯火。杰赫里斯国王站在书房的窗前,望著远处的龙穴,眉头微蹙一亚莉珊还在生气,不肯让他进臥室,连侍女送来的晚餐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。
“父亲。”贝尔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他穿著便袍,手里拿著一卷羊皮纸,“我还是想不通,您为什么要给小戴蒙那么大的权力先斩后奏”,这太冒险了。”
杰赫里斯没有回头,只是轻轻嘆了口气: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在捧杀他”
贝尔隆没有回答,却默认了。他走到国王身边,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:“小戴蒙才十三岁,他不懂朝堂的阴私,不懂诸侯的算计。您让他做情报大臣,还给他那么大的权力,诸侯们会忌惮他,朝臣们会排挤他,甚至————连韦赛里斯以后都可能跟他產生隔阂。”
“呵。”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书房角落的阴影里传来,维耿坦格利安抱著本《星轨新论》走出来,银金色长髮垂在灰袍后,“哥哥,你还是这么感情用事。
父亲这么做,自有他的用意。”
贝尔隆皱起眉:“维耿,你早就知道”
维耿没有回答,只是看向杰赫里斯。国王终於转过身,权杖放在书桌上,声音带著歷经岁月的沉稳:“贝尔隆,我不是在捧杀小戴蒙,我是在为你铺路,也是在收回属於铁王座的权力。就像我当年为伊蒙打造你一样!”
他指著桌上的两张羊皮纸,一张画著都城守卫的徽章,一张画著暗刃的图案:“这些年,法务大臣管著都城守卫,財务大臣握著税收,首相管著政务,国王的权力被分散得太多。我需要两把剑一一把在阳光下,守护君临的秩序;一把在暗夜里,清除隱藏的威胁。”
“大戴蒙是阳光下的剑。”杰赫里斯的目光变得锐利,“我让他做都城守卫司令,收回了奥托手里的兵权,让君临的秩序牢牢握在王室手里。而小戴蒙,是暗夜里的剑。他有龙,有追隨者,有让诸侯敬畏的威望,最適合做情报大臣一—
只有他,能镇住那些隱藏在暗处的谋逆者,也只有他,能让诸侯不敢轻易违抗铁王座。”
贝尔隆愣住了,隨即反应过来:“您是想让他们相互制衡”
“不仅是制衡。”维耿突然开口,手指点了点“暗刃”的图案,“哥哥,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—一身份。小戴蒙是私生子”,哪怕合法钦定婚生父亲再认可他,赐他黑火,在那些诸侯眼里,他永远是不合规”的。让他做暗刃,既能发挥他的能力,又不会威胁到韦赛里斯的继承权。若是让大戴蒙做暗刃,以他的性格,早晚会跟韦赛里斯起衝突。”
贝尔隆的脸色变得复杂一一他从未想过“身份”这层硬伤,可维耿说得没错,戴蒙的私生子身份,註定了他只能做“刃”,不能做“柄”。
杰赫里斯嘆了口气,目光落在窗外的龙穴方向:“我给小戴蒙先斩后奏”的权力,不是让他滥杀,是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,也有能力清除威胁。现在的七国,表面平静,暗地里却藏著太多隱患一铁种未灭,多恩未服,河湾地的诸侯各怀心思,北境也时有异动。我需要小戴蒙这把暗刃,帮你扫清未来的障碍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多了几分忧虑:“贝尔隆,你能握好这两把剑,因为你经歷过战爭,懂得权衡。可韦赛里斯呢他太仁厚,太心软,以后他继位,能让大戴蒙和小戴蒙继续忠於他吗能让这两把剑不伤到自己吗甚至————这两把剑会不会有对立的一天”
书房里陷入寂静,只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。贝尔隆看著父亲苍老的脸庞,看著维耿淡漠的眼神,忽然觉得,这铁王座的权力,远比他想像中更沉重。
杰赫里斯走到窗边,望著远处的月色,轻声感嘆:“我活了快七十多年,见过太多兄弟反目、家族內斗。我只希望,今日的决定,不会让坦格利安再次陷入血与火的內战————只希望,我的孙儿们,能守住这片土地。”
月光透过高拱窗洒进来,落在国王苍老的身影上,也落在桌上那两张羊皮纸上——阳光下的都城守卫徽章,与暗夜里的暗刃图案,在烛火下泛著光,像两柄沉默的剑,静静等待著未来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