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江湖豪客的脾胃?”她语带调侃,目光却锐利如针。
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过来。
月微尘抬起眼,目光清淡地扫过苏玉棠,最终落向主位的褚烨,微微欠身,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与倦怠:“陛下见谅,微尘旧伤未愈,太医再三叮嘱,需忌酒腥,以免引发旧疾,冲撞圣驾。”他将理由归结于“旧伤”,合情合理。
褚烨想起他近日确实“体弱”,便摆了摆手:“既如此,便以茶代酒吧。”算是为他解了围。
月微尘颔首谢恩,心中却无半分松懈。真正的考验,在于食物。
宫女开始布菜。当那碟橙红诱人的醉蟹被放到他面前时,月微尘的指尖微微发凉。他状似无意地用银箸拨动了一下自己面前那碟清炒芦笋,对布菜的宫女温和道:“有劳,在下脾胃虚弱,近日只进些清淡素食,这些……还是撤下吧,免得浪费。”
宫女依言撤走了醉蟹和几道油腻的肉食。他又避开了性寒的甲鱼汤,对那道看似无害的杏仁酪,也以“不喜甜腻”为由婉拒——他记得某本杂书上提及,杏仁有微毒,于胎儿不利。
他的动作自然流畅,理由充分,仿佛真的只是一位口味挑剔、注重养生的病弱之人。每一次回避,都伴随着体内那团生气的微弱骚动和阴佩隐隐传来的温热警示,让他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。
褚烨见他吃得极少,且尽是些寡淡之物,心中那点对他“体弱”的认知更深,甚至生出一丝“果然不堪大用”的微妙念头,反而更觉放心。
然而,一直冷眼旁观的苏玉棠,那双美眸中的疑色却越来越重。她敏锐地察觉到,月微尘避开的食物,似乎并非完全随机。螃蟹、甲鱼、酒……这些,似乎都与妇人孕期所需忌口之物,隐隐重合?
一个荒谬而恶毒的猜测,如同毒藤,瞬间缠绕上她的心头。难道……
她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,掩去唇边一抹冰冷的笑意。看来,她需要加快动作了。无论月微尘是真的体弱,还是在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她都要让他,在陛下面前,彻底原形毕露!
宴上惊弦,无声拨动。月微尘凭借过人的意志与急智,勉强避开了所有明枪暗箭,但他知道,苏玉棠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。这场看似平静的宴席,实则是暴风雨来临前,最危险的宁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