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清玄看着他们眼中不屈的意志,心中微叹,语气也缓和了些许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:“救治之法,有,但绝非易事,需满足三个条件,缺一不可。”
“第一,乃是‘药’。需以我神医谷独门秘制的‘九转还元汤’为主,辅以至少三味极为珍稀的药材作为药引:百年以上的雪山参王固本培元,极地冰原孕育的赤阳朱果调和阴阳,以及……生长于南疆瘴疠之地、能涤荡经脉污浊的‘七叶灵芝草’。前两者我药箱中尚备有一些,可解燃眉之急,但这七叶灵芝草,极为罕见,我手中亦无存货,需得尽快寻来。”
“第二,乃是‘法’。‘太素神针’需每隔七日施针一次,连续七七四十九日,不可间断,以此逐步修复他受损的经脉,引导药力化开。期间,还需配以特殊的药浴蒸熏,活络气血。此过程漫长而痛苦,需他自身有极强的求生意志配合。”
“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”温清玄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,一字一句道,“乃是‘养’。即便用药得当,施针无误,他也必须绝对静养,不能再动用丝毫内力,不能再忧思劳神,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与颠簸。他的身体,如今脆弱得如同初春的薄冰,稍有不慎,便是前功尽弃,甚至立刻殒命!这调理滋养的过程,绝非一朝一夕,至少需要……三年五载,方有可能恢复些许根基,至于能否恢复往日功力,则要看天意了。”
三年五载!绝对静养!
这医嘱如同沉重的枷锁,又像是唯一的生路,清晰地摆在众人面前。
这意味着,月微尘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,都将是一个需要精心呵护、无法自理更无法应对任何风波的病人。
玄月教的重担,外界的风险,都必须由他们来扛起。
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。影煞的拳头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,最终,他抬起头,眼中是磐石般的坚定:“我明白了。药材之事,我会立刻动用所有力量去搜寻。至于静养……”他看了一眼内室,“沁园足够隐蔽,我会确保此地绝对安全,不让任何人、任何事打扰到教主。这三年五载,我等得起!”
小满也用力点头,抹去眼泪,眼神重新变得坚强:“我会寸步不离地照顾公子,严格按照温谷主您的吩咐用药、准备药浴,绝不会让他再劳心费力!”
温清玄看着他们,心中稍安。他点了点头:“如此甚好。我这就去开方配药,先煎一剂‘九转还元汤’为他稳住根基。那七叶灵芝草之事,需得抓紧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想起了什么,目光再次投向内室,眉头微蹙,带着一丝残留的惊疑:“另外,方才施针之时,我感应到微尘怀中似有一物,散发出极阴寒的气息,与他体内部分阴寒之力隐隐呼应,却又似乎……在自发护主?此物颇为蹊跷,或许与他伤势有关,待他稍好转,需得仔细探查一番。”
温清玄的话,让影煞和小满心中都是一动。他们自然知道那是什么——阴阳鱼佩中的阴佩。此佩竟能自发护主?还与教主体内的伤势有关?
而就在温清玄提及阴佩,心中存疑之际,内室摇篮里,一直安睡的月牙儿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哼唧,小小的手脚无意识地动了动。无人察觉,在她挥舞的小手旁,那枚被月微尘贴身收藏、刚刚平息下去的阴鱼佩,竟再次极其微弱地闪过了一丝流光,仿佛是在回应着什么,又仿佛是被这新生的、与它气息同源的小生命所吸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