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寸进,但他那颗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礪出的道心,却变得愈发通透与坚定。
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陷入绝望或麻木,而是在暗中观察,並催动自身气运,试图与这片天地的规则共鸣。
这一日,他终於有了动作。
他从储物袋中唤出一头憨態可掬、酷似小猪的灵兽,正是那头瑞矿灵豚,来福。
来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但在陈渊气运的牵引下,它鼻子耸动,原本迷茫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它不再追寻矿脉,而是在追寻此地“规则”的源头,那股最庞大、最核心的执念。
在来福的指引下,陈渊的心神沉浸在对“规矩”和“秩序”的感悟之中,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,由无数执念交织而成,维繫著这座鬼城的运转。
他隱隱触碰到了“天道筑基”中,那最虚无縹緲的“天”之法则的边缘。
五年了,是时候结束这场漫长的等待了。
他跟著来福,穿过长街,无视了那些麻木的身影,径直走到了鬼市中央的那个戏台前。
戏台上,一个青衣旦,正咿咿呀呀地唱著一出永远不会落幕的戏。
陈渊走上戏台,在那旦惊愕的注视下,取下了他头上的凤冠。
当陈渊取下那青衣旦头上的凤冠时,整个鬼市瞬间静止了。
咿呀的唱腔戛然而止。喧闹的叫卖声凭空消失。所有僵硬重复著动作的“居民”,全都停了下来。一双双空洞的眼睛,齐刷刷地转向了戏台上的陈渊。
一股庞大的、令人窒息的怨气,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,將整个戏台笼罩。
“疯子!他疯了!”胭脂铺里,云袖的声音带著颤抖。
屋顶上,厉飞鸿猛地睁开双眼,握紧了手中的长剑,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。
“他——他做了什么”茶馆中,韩烟雨失声惊呼,韩剑秋则是一脸凝重。
这五年来,不是没人想过打破这里的平衡,但所有尝试者,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
而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黄沙宗外门弟子“李飞”,竟然敢去触碰那最核心的禁忌!
“外来者——”
“——打破规矩的人——”
“—杀了他!”
无数个声音,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,在陈渊的脑海中同时响起,仿佛要將他的神魂撕成碎片。
戏台上的青衣旦,那张涂满油彩的脸开始扭曲,十指变得如同利爪,朝著陈渊的心抓来。
台下的“居民”们也动了。他们不再麻木,一个个身形变得扭曲诡异,从四面八方涌向戏台,要將这个“异类”撕碎。
面对这足以让练气圆满修士都心神崩溃的恐怖景象,陈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。
在他握住凤冠的瞬间,一股庞大的执念与记忆便涌入他的识海。他只是静静地看著那扑来的旦,缓缓开口。
“张小翠,丰都城西绣坊女,年十八,因爱慕李家班戏子柳青,被父母许给城东富商王员外为妾,於大婚前夜,在戏台自縊。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