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里收拾得整齐,货架上分类放着各种布料、丝线,角落里的木柜上摆着十几个锦盒,每个盒子上都贴着标签,写着采买日期和商家。
李顺打开其中一个盒子,里面放着一小块水绿色的蜀锦和一小块明黄色的云锦,旁边还有一张纸条,记着验样的结果。林微拿起蜀锦样品,凑到鼻尖闻了闻,又用指甲轻轻刮了刮表面的染料——样品的触感比刚才那匹好得多,染料也牢固,刮下来的粉末很少,而且没有潮湿的味道。
“这就奇怪了。” 林微放下样品,目光扫过库房的货架,最后落在角落里的一个通风口上——通风口的格栅上积了些灰尘,旁边的地面却比其他地方干净,像是刚被打扫过。她走过去,仔细看了看通风口里面,发现格栅后面竟塞着一块潮湿的棉絮,棉絮上还沾着一点浅绿色的染料,和地上那匹蜀锦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“王妈妈,” 林微转过身,眼神冷了下来,“这库房的钥匙,除了李管事,还有谁有?”
王妈妈心里咯噔一下,强装镇定地说:“回王妃,库房钥匙只有李管事和……和奴婢这里有一把,是侧妃娘娘让奴婢帮忙照看库房事务,怕李管事一个人忙不过来。”
“哦?” 林微走到她面前,举起手里的蜀锦,“那你倒是说说,为什么库房里会有潮湿的棉絮,还沾着和这匹次品蜀锦一样的染料?而且这匹蜀锦的布面发潮,染料不稳,明显是被人用潮湿的东西闷过,导致染料脱落、布料变脆——除了有库房钥匙的人,谁能做到?”
王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。周围的仆妇们也明白了过来,看向王妈妈的眼神充满了鄙夷——原来不是李管事贪墨,是王妈妈故意搞鬼,想栽赃陷害!
林微没再逼问,而是看向李顺:“这次的事,不怪你,是有人故意针对。你去锦华斋一趟,把这里的情况跟掌柜的说清楚,让他派人来看看这批货,顺便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从他那里买过同款的蜀锦,却要求用劣质染料。另外,把库房的钥匙收回来,以后库房只由你和晚晴负责,其他人不许插手。”
“谢王妃!” 李顺感激涕零,连忙磕头谢恩,拿着账本匆匆去了。王妈妈瘫软在地,嘴里喃喃着“不是我”,却没人再信她的话。林微让人把她押下去,交给管家处置,自己则拿着那匹有问题的蜀锦,若有所思地回了正厅。
回到正厅,晚晴端来一杯热茶,小声说:“王妃,您早就看出来是王妈妈搞鬼了吧?刚才您看通风口的时候,眼神就不对。”
林微喝了口茶,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,驱散了清晨的寒气:“一开始只是怀疑,毕竟样品和实物差距太大,要么是商家掉包,要么是有人在库房里动了手脚。但库房有钥匙的只有李顺和王妈妈,李顺要是想贪墨,没必要留着正品样品给自己找麻烦,所以最大的嫌疑就是王妈妈。” 她顿了顿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“而且王妈妈是柳如烟的陪房,柳如烟一直对我执掌中馈不满,这次恐怕是想借绸缎的事,让我在王爷面前失了颜面,好趁机夺权。”
晚晴愤愤不平:“侧妃也太过分了!王爷明明说了让您执掌中馈,她还处处刁难,这次居然还敢栽赃陷害,要是让王爷知道了,定不会轻饶她!”
“现在还不是声张的时候。” 林微摇摇头,“没有确凿的证据,柳如烟肯定不会承认,反而会倒打一耙,说我们诬陷她的人。而且王爷刚从边关回来,身子还没歇好,我不想让这些宅院里的勾心斗角烦到他。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张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,托盘上放着一碟刚做好的桂花糕。张嬷嬷是王府的老人,跟着老王爷多年,为人正直,但一开始对林微这个“空降”的王妃并不认可,总觉得她年纪轻,又是侯府出来的“假千金”,镇不住王府的场面,平日里话不多,对林微的态度也淡淡的。
“王妃,这是厨房刚做的桂花糕,您尝尝。” 张嬷嬷把托盘放在桌上,语气没什么起伏,却在转身要走的时候,停下了脚步,犹豫了一下说:“王妃,刚才库房的事,老奴听说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