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开,雾气渐渐淡了,天边泛起鱼肚白,远处的山轮廓慢慢清晰起来——那就是云台山,山顶还覆着一层薄霜,像披了件白纱。
苏念靠在车窗上,看着窗外掠过的树木,忽然想起小时候祖父带她去爬山的场景。那时候她才五岁,穿着小小的登山鞋,走几步就喊累,祖父总是蹲下来,让她趴在背上,一边走一边给她讲文物的故事。“小念你看,那块石头上的纹路,像不像唐代陶俑上的衣褶?”“山上的松树,要长几十年才能这么粗,就像文物,要经过千百年的沉淀,才更有价值。”
“我祖父以前常说,文物是有灵魂的。”苏念轻声开口,声音被车窗缝里漏进来的风吹得有些轻,“他说我们修复它们,不仅是修复破损的痕迹,更是守护它们的灵魂。”她记得祖父临终前,手里还攥着一块碎瓷片,那是他年轻时修复的第一件文物,瓷片上的青花已经模糊,可他还是反复摩挲,像在跟老朋友告别。
沈亦臻握着方向盘,侧头看了她一眼。2芭墈书徃 耕新蕞哙晨光落在苏念脸上,把她的睫毛染成了金色,她的眼神很软,像含着水,说起祖父时,语气里满是怀念。“我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,“他说沈家欠苏家的,这辈子一定要还。”
他想起小时候,父亲总在书房里翻看一本旧相册,里面有张照片是父亲和苏念祖父的合影,两人站在一件青花瓶前,笑得很开心。父亲说,当年若不是苏爷爷帮忙,沈家的文物早就被文物贩子偷走了,“以后你要是遇到苏家的人,一定要好好待他们,不能忘恩。”那时候他还不懂,直到遇到苏念,看到她为了找国宝奔波,为了修复玉佩熬夜,他才明白父亲说的“恩情”,从来都不是简单的“还债”,而是两代人守护国宝的约定。
“其实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。”苏念转头看向他,眼神很认真,“现在我们一起守护国宝,就是在完成两家的约定,以前的恩怨,就让它过去吧。”她知道沈亦臻一直因为父亲的事愧疚,可那些过去的误会,在找到石窟图纸、听到李伯的证词后,早就烟消云散了。她更在意的,是现在和未来——和沈亦臻一起,把祖父和他祖父的约定继续下去,把那些藏在石窟里的国宝好好保护起来。
沈亦臻点点头,心里忽然觉得,能遇到苏念,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。他小时候总觉得,守护国宝是件沉重的事,像背着一座山,可现在有苏念在身边,这份沉重好像变成了温暖的责任,让他觉得踏实又有力量。车子转过一个弯,阳光突然穿透云层,洒在公路上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紧紧靠在一起。
三个小时后,车子终于到了云台山脚下。山脚下有个小小的村落,向导已经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着了。向导姓陈,是考古队的老队员,头发花白,脸上刻着风霜,手里拿着一个牛皮本,上面记满了云台山石窟的资料。“沈先生,苏小姐,你们可来了。”陈向导笑着迎上来,他的声音洪亮,带着山里人的爽朗,“昨晚下了点小雨,山路可能有点滑,咱们一会儿走慢些。”
沈亦臻从车上拿下登山装备,分给苏念一副手套和一根登山杖:“手套是防滑的,登山杖你拿着,万一脚下不稳能撑一下。”他还特意给苏念的登山鞋喷了防滑剂,蹲在她面前时,头发垂下来,挡住了额头,苏念看着他认真的样子,心里暖暖的,忍不住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陈向导看着两人,忍不住笑了:“你们俩倒像老搭档了,我还以为第一次来会紧张呢。”他翻开牛皮本,指着上面的地图,“咱们今天走的是东线路,这条路离第三窟最近,不过要爬一个小时的山,中途有个观景台,咱们可以在那儿歇会儿。”
三人收拾好东西,往山里走。山路确实有些滑,昨晚的雨水让泥土变得松软,苏念走得有些小心,沈亦臻一直走在她旁边,时不时伸手扶她一下。山里的空气很清新,满是草木的香气,小鸟在树枝上叫着,声音清脆,偶尔有露珠从树叶上滴下来,落在手背上,凉丝丝的。
苏念拿着祖父的罗盘,时不时看一眼,罗盘的指针稳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