速极快,“你爸……你爸下午情况不好,厂里医务所治不了,给送市人民医院了!厂办的人刚来通知,让你赶紧去!”
轰隆一声,陈山河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个炸弹炸开了。
父亲陈建国是厂里的老钳工,三个月前在车间被掉落的钢构件砸成重伤,一直昏迷不醒。厂里一开始还积极治疗,后来就慢慢推诿扯皮,医药费报得越来越慢,最后干脆让他们自家先垫着!
“医院……医院说……”赵红梅看着陈山河瞬间煞白的脸,有些不忍心,但还是说了出来,“让赶紧交钱,不然好多药就用不了……”
陈山河什么也听不见了,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鸣响。冰冷的雪花落在他脸上,迅速融化,和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混在一起,刺骨地凉。
奖金被扣的愤怒,刘扒皮那可憎的嘴脸,此刻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
他猛地转身,甚至没跟赵红梅说声谢谢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,一头扎进门外铺天盖地的风雪里。
风更大了,卷起的雪粒抽打着他。
1988年的雪,冷得彻骨。
而陈山河此刻还不知道,命运的獠牙,才刚刚露出冰冷的一角。他和这个家庭的血泪挣扎,才刚刚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