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的愧疚或惋惜，只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冷静，仿佛在评价一件刚刚使用完毕、已经失去价值的工具。
“北林那边，王建军……不会善罢甘休吧？”梁律师谨慎地问了一句。
吴先生轻笑一声，放下咖啡杯，目光依旧望着远方：“王建军是个好警察，恪尽职守。但他能动的，也只是北林那一亩三分地，只能在他权限范围和证据链允许的框架内行事。我们的舞台，从来就不在那里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阳台边缘，扶着栏杆，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。
“告诉底消化吸收这批资产，以及……寻找下一个有价值的‘北林’。”他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，“时代在变，玩法也要变。像陈山河那样打打杀杀、占地盘的模式，太原始，也太危险了。未来的‘合作’，要更优雅，也更……安全。”
“明白。”梁律师恭敬地点头，将平板电脑收好，“我会安排好后续的一切。”
吴先生摆了摆手，示意他可以离开了。
梁律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阳台上，又只剩下吴先生一人。他依旧凭栏远眺，眼神深邃。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，却驱不散那份源自骨子里的、将一切都视为棋子的冰冷。
在北林市掀起惊涛骇浪的“吴先生”，就这样，在阳光与海风中，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，悄无声息地“消失”了。他留给王建军和北林法律的，只有一堆断掉的线索、几个无法追查的空壳公司、以及一套完美利用了规则漏洞、让你明知道是他却又无可奈何的“合法”操作。
这是一种更高层面的、更令人无力的“逍遥法外”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，北林市专案组指挥中心。
王建军看着技侦部门提交上来的最终报告，眉头紧锁。报告显示，所有试图追查“吴先生”及其关联资金的努力，最终都指向了海外那些无法触及的法律真空地带。关于吴先生本人的真实身份、落脚点，更是如同石沉大海，毫无头绪。
他放下报告，走到窗边，点燃了一支烟。烟雾缭绕中，他的脸色凝重。
陈山河倒下了，但制造“陈山河”的土壤，以及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、收割“陈山河”的人，依然存在。
他知道，扳倒一个陈山河，远不是终点。
这场斗争，还远远没有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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