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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牛趴在地上大口喘气,肩胛骨的伤口渗出血来,却死死攥着长枪,抬头对陆云许嘶哑道:
“谢都统!”
血珠子溅了陆云许满脸,那温热的触感比自己受伤更让他心头发紧。
不远处的老兵李叔也遇了险,一头毒蝎借着混乱钻到他脚边,尾刺猛地弹起。
李叔反应极快,抬脚就踹,却还是被尾刺擦中了护臂——
那是他从三折谷缴获的玄铁护臂,恰好挡住要害。
即便如此,毒汁顺着护臂缝隙渗进袖口,李叔的小臂还是瞬间发麻肿胀。
“撑住!”
陆云许掷出一枚解毒丹,是北凉军常备的清心丹,虽不能解剧毒,却能暂缓毒性蔓延。
李叔接住丹药囫囵吞下,咬牙拔出短刀斩断自己的袖口,露出发黑的皮肤,嘶吼着将刀戳进毒蝎甲壳缝隙:
“狗东西,差点阴了老子!”
他手臂麻木得抬不起来,却靠着石壁坐直身体,用没受伤的手捡起步枪,依旧警戒着周遭。
这些妖兽根本不怕死。陆云许一枪刺穿一头毒蝎的头,它的钳子还在乱夹,尾刺差点扎中他的脚踝;
他砍断一头巨熊的前腿,那畜生拖着断肢,依旧朝他扑来,血沫溅了他一身。
人类军队会溃逃、会投降,可妖兽不会——
它们只有杀戮的本能,哪怕只剩半条命,也要咬下一块肉。
“攻眼睛!打关节!别硬拼!”
陆云许嘶吼着,嗓子哑得像破锣。
他瞄准一头冲在最前的巨熊,丹田内的八色金丹转得飞快,金、木、火三系灵力全灌进枪尖,灵光璀璨得晃眼。
他借着冲刺的力道猛扎,枪尖终于刺破巨熊坚硬的眼膜,扎进脑髓。
巨熊吃痛狂吼,粗壮的手臂横扫过来,陆云许侧身躲开,后背还是被爪风刮中,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绽开,鲜血顺着战甲往下淌,烫得像火在烧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这才懂宁无尘说的“妖兽比人可怕”——
人类的凶是装的,妖兽的凶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北凉军的士兵们握着武器的手开始发抖,不是怕,是累,是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的绝望。
阵型渐渐收缩,大家背靠背结成小圆阵,退路早被滚落的巨石和妖兽堵死,成了困在铁桶里的鱼。
秦红缨的骑兵被飞翼兽缠得死死的,战马惊得乱蹦,有的把骑兵甩下来,被毒蝎围上去啃食。
她干脆跳下马步战,红缨枪舞得密不透风,枪尖的火系灵力烧得飞翼兽的羽毛“噼啪”响,可妖兽太多了,她的肩头被利爪抓伤,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滴,红绸染成了黑红。
燕无歇的防线被巨熊冲得七零八落,他刚用大刀劈开一头巨熊的喉咙,另一头就撞了过来。
刀砍在熊皮上只留一道白痕,反震力让他虎口开裂,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淌。
他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少,有个小兵为了替他挡爪击,当场被拍碎了肋骨,死前还喊着“将军守住”。
陆云许的头晕得更厉害了,后背的血还在流,握枪的手却越来越紧,指节泛白。
他看着身边的士兵,有的胳膊断了还在用单手劈砍,有的腿被咬伤,就跪在地上用刀捅;
远处的宁无尘依旧站在中军,玄铁剑握得稳稳的,哪怕身边的亲兵倒下了一片,他的脊梁还是挺得笔直。
一股热流突然从丹田涌上来,岳沉舟的枪魂碎片烫得像火,和八色金丹搅在一起,更雄浑的力量在经脉里窜动——
不是破阵的凶,是护着弟兄的狠。
“传我将令!”
宁无尘突然拔剑,“铮”的一声锐响,盖过了所有兽吼和惨叫。
他的手臂青筋暴起,长剑直指天际,剑身在昏暗的谷底泛着冷光,声音像洪钟撞在崖壁上,震得每个人的耳膜发颤。
“烧粮草!砸军械!多余的帐篷全点了!”
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“今日要么杀出去,要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