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的废物,还是有点区别的。”
这话像弯刀划过人皮,带着锋芒。
旁边的北凉士兵都下意识屏住呼吸,偷偷用余光瞥着两人。
谁都知道燕翎的忌讳——
她亲兄长当年和护国军将领搭档,对方为了自保推诿责任,还克扣军粮,导致弟兄们折损大半,兄长也战死了。
从那以后,她对所有护国军出身的人都带着戒备,话里话外总带着刺。
陆云许停下脚步,小心翼翼地蹲下身,让小石头慢慢滑到地上,动作轻柔得不像刚从死战里爬出来的人。
他抬手抹了把脸,指腹蹭过脸颊的伤口,疼得眉峰动了动,神色却依旧平静:
“护国军里确有败类,贪腐误国,草菅人命,这是事实。”
他顿了顿,抬头迎上燕翎的目光,不躲不闪:
“但我已不是护国军的人。现在我是北凉军都统陆云许,只认‘将不畏死,卒不惜命’这八个字,只守北凉的土地,只护这里的百姓。”
他的语气不卑不亢,既没否认护国军的烂,也没为自己辩解,更没讨好。
眼神澄澈得像山间的清泉,里面只有坚定,没有半分杂质。
燕翎愣了一下,手指松开了刀柄——
她本以为对方会恼,会急着撇清,却没料到是这样平静的坦然。
“哼。”
她别过脸,却朝身后喊了声。
“军医!先给伤员治伤!把灵米煮上!”
声音依旧硬邦邦的,却没了刚才的刺。
陆云许看着她转身去吩咐士兵的背影,嘴角动了动,没说话,弯腰又要去背小石头,却被燕翎派来的军医拦住:
“都统,我来抬他,你也赶紧处理下后背的伤。”
风又吹过来,带着骡马身上的草料味,混着之前的血腥,竟没那么难闻了。
陆云许摸了摸后背的伤口,疼还在,心里却松快了些——
燕翎的刺,是护着北凉弟兄的锐,和他一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