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实。
缠完肩伤,他又把剩下的布撕成细条,小心翼翼地绑在肿胀的左手腕上 ——
虽然知道这样根本无法固定断骨,却至少能减轻走动时的晃动,稍稍缓解那钻心的疼痛。
每一个动作都慢得惊人,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,肌肉因过度紧绷而微微抽搐,却始终没有停下。
做完这一切,陆云许靠在槐树上,缓缓闭上眼睛,打算休息一炷香的时间。
刚闭上眼,钻心的疼痛就像潮水般涌来,好几次都让他生出 “就这么睡过去” 的念头,可意识模糊间,脑海里突然闪过青溪镇的画面:
卖竹篮老人手背上渗血的伤口,扎羊角辫小姑娘递麦饼时红扑扑的脸蛋,卖粥妇人端来热粥时温和的眼神,还有居民们围着他、偷偷塞给他干粮时的局促与真诚……
这些画面像一团温热的火,瞬间驱散了心底的绝望,让他重新攒起了力气。
不能倒下。
玉泉山还没到,那眼能恢复力量的泉水还在等着他,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;
不能放弃,本尊还在星陨湖古战场等着他汇合,剑修分身和天魔分身还在中三天为守护苍生拼杀,他怎么能在这里认输?
怎么能辜负那些善意,辜负并肩作战的自己?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哪怕胸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,眼神却在黑暗中渐渐亮了起来,像暗夜里重新燃起的星火,带着孤勇与坚定,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与退缩。
休息够了,陆云许缓缓抬起右手,指尖抠进老槐树粗糙的沟壑里,借着这股支撑力,一点点撑着树干起身。
右腿的麻痹感仍未消散,像裹着一层厚重的冰壳,每挪动一步都带着滞涩的踉跄,裤腿蹭过地上的碎石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左手腕僵硬地悬在身侧,不敢有丝毫晃动,断骨处的疼痛像附骨之疽,稍一牵扯就钻心刺骨。
他只能靠右手紧紧攥住路边的野草,指尖掐进草茎,借着那点微薄的拉力,一步步往前挪,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,却异常坚定。
土路两旁的庄稼地早已空无一人,只剩下齐膝的麦茬在晚风中轻轻晃动,泛着淡淡的灰白。
晚风卷着干燥的尘土,顺着衣袍的破口钻进去,狠狠刮在后背的擦伤上,像撒了把粗盐,火辣辣的疼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。
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微微弓着脊背,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模糊的路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——
疼痛早已成了习惯,此刻只剩下一股往前冲的执念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像一块浸了墨的布,一点点盖住天际。
远处的玉泉山只剩下朦胧的黑影,静卧在夜色里,像是遥不可及的希望。
路边的野草被风吹得 “沙沙” 作响,时而轻柔如低语,像是在为他无声加油;
时而急促如呜咽,又像是在诉说夜路的冷清与孤寂。
陆云许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,破烂的黑袍在风中猎猎飘动,浑身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却没有一丝退缩的模样。
他的眼神变了,不再有之前身处异乡的迷茫,反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,像是要把所有的疼痛、委屈和不甘,都揉碎了,化成往前走的力气,支撑着他每一步都踩得扎实。
每一步都走得很慢,慢得像在与伤痛较劲;
却又很稳,稳得像是在踏向唯一的生路。
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肋骨断裂般的钝痛,胸腔起伏间,疼得他喉头发紧,却依旧执着地大口喘气,汲取着夜色里稀薄的空气。
他清楚,前路还有很长,玉泉山还在遥远的南方,或许还会遇到未知的艰险;
可他更清楚,只要还能走,只要那眼泉水的希望还在,他就绝不会停下脚步。
夜色渐浓,最后一点微光也沉入了地平线。
他的身影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