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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气里的讨好像涂了蜜的膏药,黏腻得让人不适。
“哼,那何家人虽蠢,倒也算会办事。”
统领的声音沉了沉,带着几分不屑,像是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。
“不过这袍服的力量我还没完全摸透,眼下只敢用用风遁速,稳妥些。听说还能借风凝聚防御,等过些日子清闲了,再好好研究研究其中的门道。”
陆云许躲在粮草堆后,后背贴着粗糙的麻袋,袋内的谷粒硌得肩胛骨微微发紧。
他屏气凝神,指尖的灵力像蛛丝般轻轻颤动,将帐内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捕捉。
心中瞬间了然 ——
这踏云麒麟袍不仅在统领手中,更是被他视作晋升的依仗、保命的底牌,平日里定是贴身存放,怕是连睡觉时都要放在帐内触手可及之处。
他下意识攥了攥拳,丹田内的八色金丹微微躁动,黑色暗甲纹路透出几分凌厉,似在催促他动手。
可念头刚起,便被他强行压下:
若是此刻强行闯入抢夺,帐内的统领绝非庸手,一旦引发灵力碰撞,帐外的重甲卫兵会立刻围上来,营地里的士兵也会被惊醒。
到时候整个军营大乱,他就算能拿到袍服,也会彻底暴露身份,未必能走出军营,就算侥幸逃脱也被护国军全城搜捕,先前的潜伏计划尽数泡汤,更别说借军队的资源寻找界域线索了。
“不能硬来。”
他在心中暗忖,指尖的灵力缓缓收回,像潮水退去般悄无声息。
眸中的锐利敛去,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权衡。
眼下最稳妥的,是先摸清统领的作息规律,看清军营的布防漏洞,找到既不暴露身份,又能悄无声息取走袍服的时机。
夜风掠过粮草堆,带起细微的沙沙声,陆云许借着影之力的掩护,身体贴得更紧,像一块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岩石。
他耐心等待着,目光死死锁定那座散发着风系灵力的营帐,心中已有了新的盘算 ——
潜龙在渊,不在于一时的锋芒,而在于找准时机,一击必中。
悄悄退返的途中,一阵嘈杂的争吵声突然刺破夜色的静谧,从侧面的空地上传来,带着几分蛮横的戾气。
陆云许借着夜袭百伽衣的影之力掩护,脚步微顿,悄然绕到一棵老槐树下。
老槐树的枝桠像枯瘦的手指,勾着沉沉的夜色,他隐在树荫里望去 ——
三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军装的老兵,正呈三角之势围着一个瘦弱的新兵。
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兵,抬手就抢过新兵怀里紧紧攥着的干粮袋,粗嗓门像破锣般骂骂咧咧:
“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!入营第一天,就得给老兵孝敬点东西,不然有你好果子吃!”
说着,还故意掂了掂干粮袋,发出谷物碰撞的声响,眼神里满是戏谑。
新兵涨红了脸,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,伸手想去抢回干粮,却被另一个矮胖的老兵狠狠推在胸口。
他踉跄着后退几步,“扑通” 一声摔在地上,膝盖磕在坚硬的碎石上,瞬间渗出暗红的血珠,疼得他龇牙咧嘴,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。
更让陆云许眉峰紧锁的是,那个白日里登记时就透着敷衍的文书,正抱臂站在一旁,山羊胡撇得老高,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冷笑,尖着嗓子煽风点火:
“巴老兵说得对!这小子看着就不顺眼,软趴趴的像根烂草,不给点教训,不知道军营里谁是老大!”
陆云许的手下意识攥紧,指节微微泛白,丹田内的黑暗之力瞬间躁动起来,像蛰伏的猛兽在低吼 ——
以他如今的实力,只需指尖弹出一道细微的光刃,就能让这几个欺凌弱小的家伙付出惨痛代价。
可念头刚起,便被他强行压下,眸中的厉色渐渐褪去,恢复了先前的冷静。
不行,眼下最重要的是潜伏。 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