饿。”
军械库的阴影依旧厚重,可曲祎辰的心里,却像是有一束微光,冲破了层层怯懦的壁垒,悄悄亮了起来。
陆云许垂眸看着面前的粥碗,粗瓷边缘还沾着几粒晶莹的米粒,热气袅袅升起,混着淡淡的米香。
再抬眼,撞见曲祎辰泛红的耳尖,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,连脖颈都透着淡淡的粉。
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,不是刻意的安抚,更像对待同类的温柔,指尖轻轻接过碗,声音平静却真切:
“谢谢,下次我分你麦饼。”
简单的一句话,却像一阵清风,吹平了曲祎辰胸腔里乱撞的鼓点。
他紧绷的肩背悄悄松弛,甚至敢微微抬起头,飞快地瞥了陆云许一眼 ——
那双眼平静无波,却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然后才攥紧衣领,脚步轻快了几分,快步躲回军械库的阴影里。
只是这次,他抿着的嘴角悄悄向上弯了一点,像被星光点亮的烛火,微弱,却带着真切的温度,在心底悄悄燃起来。
小队里的其他新兵,也渐渐看出了端倪。
起初刘青远找陆云许麻烦时,还有人会顺着他的话附和两句,怕得罪队长。
可日子久了,大家慢慢发现,陆云许从不会因刁难动怒,反而总在训练时不动声色地帮衬着所有人。
有人射箭总偏靶心,急得满头大汗,陆云许会站在旁边,指尖指着靶心,语气平和:
“瞄准靶心上方半寸,这几日风从西南来,会把箭吹偏,调整角度就准了。”
说着还会示范拉弓的姿势,指尖稳得像钉在半空;
有人夜间站岗怕冷,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,陆云许会把自己的旧毯子卷成卷递过去,声音带着笑意:
“两个人盖更暖和,别冻着了,误了岗就麻烦了。”
没有刻意的笼络,没有高调的付出,只是这些细碎的关照,像春雨润物,慢慢暖了人心。
大家渐渐都愿意跟陆云许走近,训练间隙会围过来问东问西,吃饭时也会主动让出身边的位置。
反而对刘青远的刻意刁难,越来越避之不及 ——
每次看到刘青远沉着脸过来,大家要么借口练兵器,要么转身走开,没人愿意再顺着他的话茬针对陆云许。
一次练长戈时,新兵张强手里的戈柄突然松了,木柄与铁头连接处晃悠悠的,差点脱手砸到自己的脚。
就在戈杆即将落地的瞬间,陆云许眼疾手快地伸过手,稳稳扶住了戈杆,指尖用力一拧,暂时固定住松动的部位。
然后找来了麻绳,蹲在地上帮他一圈圈缠紧,动作利落又仔细:
“这样缠得紧实,下次再松了就喊我。”
张强拍着陆云许的肩膀,笑得一脸感激:
“陆尘哥,多亏你了!不然我这脚肯定要废了!”
语气里满是真切的亲近,半点不见往日对队长的敬畏。
这话像针一样,狠狠扎进了不远处的刘青远耳朵里。
他攥着戈柄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,指甲深深嵌进粗糙的木柄,疼得指尖发麻。
以前张强总跟在他身后,一口一个 “队长” 喊得亲热,什么事都先想着他这个队长。
可现在,张强眼里早就没了他,反而喊陆尘 “哥”,那份熟稔和依赖,是他从未得到过的。
可刘青远半点没反思自己的问题。
他把所有的孤立、所有的不满,都一股脑算在了陆云许头上。
妒火像疯长的藤蔓,带着尖锐的倒刺,在他心里越缠越紧,勒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开始像条阴沟里的老鼠,偷偷观察陆云许的一举一动:
陆云许去伙房时,他会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,眼睛死死盯着伙房的人,想看看有没有人偷偷给陆云许塞热乎的麦饼、留醇厚的米汤;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