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说到最后,声音低得像蚊蚋,头埋得几乎要贴到胸口,额前的碎发垂下来,遮住了通红的眼睛。
只有肩膀剧烈的颤抖,暴露着他内心的崩溃,像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野草,无措又绝望。
陆云许缓缓睁开眼,月光落在他脸上,映出眼底的平静,没有半分责备,只有温和的了然。
他抬起手,轻轻拍了拍曲祎辰的肩膀,动作轻柔,带着安抚的力道:
“不怪你,是我们没考虑周全。早该想到你第一次做这种事会紧张,下次提前跟你说清楚细节,就不会出错了。”
这时,林月萱也从铺位上坐起来,没有点灯,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缩在陆云许床边的少年。
她的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,像初春化开的冰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:
“这次没成功也没关系,统领每月十五都会去军械库巡查,还有下次机会。你不用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,换做任何人第一次望风,说不定都会紧张。”
可他们越是温和地安慰,曲祎辰心里的愧疚就像被浇了水的藤蔓,疯长得越发肆无忌惮。
他低着头,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磨得发白的鞋尖,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:
陆云许贴着墙根溜向暗门时,动作稳得像常年走夜路的老猎手,指尖凝着淡淡的灵力,连复杂的锁扣都能轻易解开;
林月萱冲出来引开守卫时,手里的木棍挥得又快又准,眼神坚定,连半分害怕的样子都没有。
他们那么优秀,那么果断,像天上的星光,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而自己呢?
躲在矮墙后,连呼吸都不敢大声,最后还笨手笨脚地碰响了警铃,差点让他们被巡逻兵抓住,毁了所有计划。
这份对比像一把钝刀,慢慢割着他脆弱的自尊,疼得隐晦却持久。
愧疚渐渐变了味,像存放过久发了霉的粮食,悄悄滋生出一丝扭曲的念头:
要是陆云许没有那么沉稳就好了,要是他也会手抖,也会犹豫,也会像自己一样慌乱;
要是林月萱没有那么果断就好了,要是她也会害怕,也会慌神,也会露出怯懦的样子 ——
那样的话,他们是不是就和自己一样普通了?
是不是自己就不会这么自卑,心里也能好受一点,能平衡一点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曲祎辰就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。
他在心里拼命否定,像在驱赶洪水猛兽:
“我不是嫉妒他们…… 我只是觉得,他们太优秀了,显得我更没用…… 我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,不是故意想他们不好……”
他又慌忙给自己找借口,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:
“不过没关系,下次他们再做事,要是遇到危险,我肯定会冲上去帮忙!我可以替他们挡巡逻兵,替他们望风,我也能保护他们,我不是没用的人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慢慢抬起头,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。
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那笑容很淡,还带着未散的颤抖,却比之前多了点刻意的 “坚定”:
“陆尘哥,林宣哥,下次你们再需要帮忙,还找我好不好?我一定会做好的,我会提前练习望风,绝不会再碰响警铃,也不会再紧张了!”
陆云许看着他眼底真切的恳求,目光柔和了几分,缓缓点头:
“好,下次还找你。到时候我们提前跟你说清楚流程,你肯定能做好。”
林月萱也跟着点头,语气里带着真诚的鼓励:
“嗯,下次我们一起商量。你熟悉军械库附近的地形,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提些有用的建议。”
曲祎辰得到承诺,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块温热的石头,那份沉甸甸的愧疚稍微减轻了些。
他又小声说
